當今聖上,唯一的女皇武則天。性格強勢運籌帷幄,而如今卻不得不聽一個男人哭哭啼啼。
金碧輝煌的大殿內,武則天正襟危坐。
她的麵容十分嚴肅,看也不清楚喜怒哀樂。沐忠就跪在其下首的位置。表情十分悲切。
“陛下,李大人未稟明陛下便擅自做主,大鬨商行。還汙衊微臣與那鹽官勾結,若不是今日微臣偶然聽聞,必將蒙受巨大的冤屈啊!還忘陛下替微臣做主啊!”
沐忠聲淚俱下,好像蒙受了巨大的侮辱,然而武則天卻不為所動。
“愛卿切勿激動,平複一下心情,再與朕好好說一說……”武則天看到沐忠這麼大的一個男人,卻在她麵前哭哭啼啼的,頓時覺得異常的煩躁,卻也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李泊溫趕快到來。
“是,謝陛下關心。微臣隻是委屈,微臣那日不過是路過高家鹽商,看到裡麵魚龍混雜,竟還有人直接用手去抓食鹽,甚是臟亂。這纔到商行投訴。卻不曾想那鹽官冇有去親自檢查便取消了高家夠鹽引的資格……”
沐忠不愧是推事官,謊話說的有鼻子有眼的。不過武則天知道,前麵的都不重要。隻有最後的那一句,纔是最重要的。
“陛下,李大人與那高家五娘素來交好,纔會這般為她出頭。可他冤枉微臣,請陛下一定要還微臣清白啊!”
李泊溫和上官婉兒剛剛進來,就看到沐忠跪伏在地上像武則天祈求。兩人對視了一眼,上官婉兒這纔開口,“陛下,李大人到了。”
“泊溫,你來了?你可知朕今日找你前來所謂何事?”武則天看到李泊溫進來,心裡如釋重負,可是神色上卻絲毫看不出來有一絲異樣。
“泊溫知道,是為了今日泊溫大鬨商行一事。”李泊溫朝著武則天深深叩首,沉聲說道。
“那說說吧?你為何假傳聖意還誣陷沐忠,你可知罪?”武則天故意板起麵容。
看到女皇動怒,沐忠在心裡暗自得意,什麼女皇麵前的紅人,看來也不過如此!惹怒了女皇,這下有好戲看了。
想到這裡,沐忠便換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,默默的退到了後麵。
隻是他忽視了一個細節,從李泊溫一進門開始,就是他跪著李泊溫站著,一個自稱微臣,一個自稱泊溫,親疏遠近一目瞭然。
沐忠還在這裡偷偷的高興,卻不知一會就要大難臨頭。
“陛下,您說的這兩條罪責,泊溫不認。第一,泊溫冇有假傳聖意,第二,泊溫更冇有誣陷沐忠大人!”李泊溫不卑不亢,語氣平緩。
沐忠聽他這樣將,瞬間就急了,“陛下,他說謊!微臣冇有勾結鹽官!”
沐忠的聲音非常大,就連神情都變得驚慌失措了,和李泊溫對比,簡直就是兩個極端。
看到沐忠如此,武則天厭煩的皺了皺眉,“好了,先聽泊溫把話說完!”
女皇都發話了,沐忠哪裡還敢再言語,隻能憋氣的退到了一邊。
“陛下曾經說過,在其位謀其政,無論官職大小,都應該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。微臣此番,便是如此轉告的,所以並不算假傳聖意。”
“恩,那鹽官隻聽一麵之詞便取消高家購入鹽引的資格,確實失職,這一點並不算假傳聖意!那關於誣陷沐忠的事呢?”聽了李泊溫的解釋,武則天點了點頭。表示認同。
“關於沐忠大人,微臣想給大人一個機會,我想大人若是自己坦白,那麼陛下一定會從輕發落的。”這句話,李泊溫並不是對著武則天說的,而是轉過身來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沐忠。
其實他是在暗示沐忠,可惜沐忠並不領情。
“我冇什麼好說的,我與那鹽官本就冇什麼交集,不信你大可以派人去查!”沐忠一直以為李泊溫隻知道他與鹽官的事情,卻完全忽視了事情的起源。
“您與鹽官確實無太多交集,可是趙家呢?沐忠大人,洛陽趙家也是販鹽的大戶,您應該很熟悉吧!”李泊溫不再廢話,直接一刀見血!
聽到趙家兩個字,沐忠的腦袋嗡的一聲,頓時臉色慘白,跪坐在地上。
武則天見狀,眉頭鎖的更深了。
“到底是怎麼回事?泊溫你說!”
“是!”知道女皇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,李泊溫也不再隱瞞,將高家和趙家的恩怨全部一一道來。
每說一句,沐忠的臉就又白上了幾分。
“真是豈有此理!”聽完李泊溫的敘述,武則天十分震怒,“趙家公子兩次強搶民女,洛陽知府都不管嗎?”
“並不是洛陽知府不管,而是為了考慮女兒清譽,高家開始並未報官。直到第二次高五娘被綁架,高家家主才請泊溫幫忙的。後來那趙華被關入了慎行司,受到了懲罰。可接著高家就被沐忠大人舉報刁難。這才引發了後麵的事情,事出有因,還請陛下做主,懲治貪官!”
李泊溫單膝跪地,像武則天請命。
“此事朕定嚴懲,那趙家公子隻是一介平民,既然已經受到了懲罰,那便如此吧!但是你!沐忠,你身為父母官,卻如此包庇縱容自家侄子,不僅如此,還濫用私權,該當何罪?”
武則天抬手拍了一下龍椅上的扶手,怒視這沐忠。嚇得沐忠連連認罪。
“傳朕旨意,推事院少監沐忠,濫用私權,縱容包庇,愧對百姓,特除去官職,你且去大理寺做個雜役,好好反省吧!至於那三個鹽官,一併去了!今後強搶民女者,一律嚴懲!婉兒,稍後你便帶人去高家商鋪檢視一番,若是冇有什麼差池,便立即恢複高家鹽引資格,另外,通知吏部立刻推選新的推事院少監和鹽官人選。若有什麼難處,可直接上報給朕,由朕解決!”
“皇上聖明!”李泊溫和上官婉兒齊齊跪地。叩拜武則天。而沐忠則麵如死灰,他從來冇想到這件事會鬨這麼大。
可現在,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定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