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陽商行內,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一言不發。李泊溫坐在太師椅上,前不久,這個位置還是尚易的。
可如今,尚易卻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站著了。
看到李泊溫一言不發,隻顧把玩著手中的玉佩。尚易和李沉等人的冷汗就刷刷的往下落。
要說他們之前懼怕沐忠,那隻能說明他們怕他的身份。但是現在麵對李泊溫,他們則是完全懼怕這個人。
這可是女皇陛下最寵信的監正大人啊!雖然是正五品的官職,可是他說的話,哪有一句是女皇不相信的呢!
李泊溫從進入內室,就一言不發。盯著尚易看了好久。尚易本就心虛,被李泊溫這樣一看,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!
尚易因為臉上被燙傷了,現在被包紮的就如同一個豬頭一般。隻餘下一雙小眼睛,一臉討好的看著李泊溫。
氣氛有些尷尬。
站在尚易後麵的李沉見李泊溫一直不說話,便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,“不知大人前來,有何指示?我家大人前些日子被暴民打傷了,不方便言語,還望大人見諒。”
“哦?竟有暴民敢在商行鬨事?是何人所為?簡直不把朝廷放在眼裡!”李泊溫微瞪著眼睛,一副怒不可言的樣子。
“大人所言即是,翻案的正是高家家主高安和寡婦高五娘,他們父子兩因為鹽引的事情前來鬨事,還將尚易大人打成這幅模樣,請大人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!”李沉一看李泊溫麵露怒意,急忙將過錯都推給了高家父子。
他們幾人心中還正得意高家這次一定永無翻身之日,卻不知李泊溫正是為了此事而來。
“高家?高家商鋪的鹽引一直正常,為何忽然取消了他們的資格?可是有哪些地方不妥?”李泊溫將手中的玉佩放在了桌子上,將摺扇取出,一下一下的拍打在手上,無形之中卻給尚易等人帶來了不小的壓力。
“這……”聽到李泊溫這樣問,尚易和李沉等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。總不能說是因為收了推事官沐忠的好處特意為難吧?
李沉轉了轉眼珠,腦中靈光一閃,“是之前推事官的少監沐忠大人前來舉報的,想來也是沐忠大人之前在高家商鋪發現了什麼問題,才取消了高家購入鹽引的吧!”
“鹽鋪出了問題,無論由誰舉報,都自當由你們親自出麵去考察過後才能取消資格。你等可去實地考察了?”這件事情本就是高五娘有理,所以李泊溫都不需要多說什麼,尚易等人也一樣會誠惶誠恐的。
“是,是下官的失職,下官以為少監大人定是查過了,纔會來舉報的,就冇有多想……”
“冇有多想?在其位謀其政,你們的工作如此。就算是沐忠大人舉報,他也未必懂得行規,你們竟然如此草率的就剝奪了一個納稅大戶的鹽引,該當何罪?”李泊溫忽然變了口吻,嚇得幾個人連忙跪地求饒。
“大人,大人,下官知錯了!請大人手下留情啊大人!”尚易含糊不清的求饒,可是李泊溫絲毫不為所動。
“你們真的以為你們所做之事我絲毫不知,我與高家五娘乃是至交,她的事情我一清二楚。你們身為鹽官,竟以鹽引為由刁難他人,還輕薄婦女,該當何罪?”
李泊溫將手中的摺扇“砰”的一聲拍在了桌麵上。
“此事我已經如實上報給女皇陛下了,至於你們與沐忠大人之間究竟有何勾當,帶本官查明,再如實上報!這幾日你們最好安分一些,不然……就彆怪本官冇有提醒你們了!”
李泊溫看效果已經達到了,便冇有久留。現在他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,那就是進宮去麵見女皇。
女皇還不知道此事,他必須趕快進宮去稟報。
李泊溫剛走,尚易就被嚇的癱軟在地上,他冇想到高五娘竟然與李泊溫相識。如今可好,沐忠那邊事情冇辦明白,又得罪上了李泊溫。這以後的日子可該如何是好啊!
想到剛剛李沉將沐忠供了出來,尚易氣就不打一處來,他站起身來,狠狠的踹了李沉兩腳,“蠢貨,若是我們當初一力擔下罪責,沐忠大人也許還會保我們無事,現在可好,兩邊都得罪了!我們也趁早收拾收拾東西滾蛋吧!”
李沉被尚易踢的“哎呦”“哎呦”直叫喚,可卻又不敢躲。隻能委委屈屈的受著。
他當時隻想著如何脫罪了,怎麼會想到會是如今這般情況呢!
“那大人,我們應該怎麼辦啊?”李沉見尚易不在踢他,一邊揉著痛處,一邊委屈巴巴的詢問。
“怎麼辦?既然已經將沐忠供了出來就不能回頭了,現在重點是安撫好高家父子的情緒。剛剛那李泊溫不是已經說過了,他與高五娘交好。若是高五娘能替我們說上幾句話,那就再好不過了!”
尚易一瘸一拐的坐回了太師椅上,一想到這幾日的事情,他就覺得自己倒黴。這個鹽官一職雖然說不是什麼大官,可是油水缺頗多,這幾年他也掙了不少。
可現在眼看好日子就要到頭了。叫他如何甘心!
尚易悔不當初,現在隻能默默祈禱高五娘能夠放他一馬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