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此,長魚姣並不言語。
隻是伸手將搭在肩頭的大手拂開,起身拎起角落的花壺,給窗台上養著的綠植澆水。
朝瑾的視線在落到毛絨絨好似狐狸尾巴似的綠色植物時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
“這是?”
“這叫狐尾天門冬,皇上瞧,像不像狐狸尾巴?”
朝瑾饒有興致的走近瞧了瞧,伸手在狐尾天門冬上捏了一把。
竟真是絨絨的手感,雖然不像玉腰奴的狐毛那般柔軟,可光看樣子倒是不負狐尾天門冬之名。
“怎麼想到養它?有趣,這尾巴再大些,倒真和朕宮裡的玉腰奴像了七八成。”
長魚姣抬眼看了好奇的捏著狐尾天門冬的朝瑾,唇角翹了翹,懶懶散散的乾脆撤了手,將手中花壺塞給朝瑾。
自己慵懶的倚在窗邊,指揮起他,
“它喜水,皇上隻管往它根係澆。”
懶洋洋半闔著眼,姿態愜意。
和玉腰奴狹長緊繃的眼睛不同,長魚姣的眼和年少時逃迴雪山的那隻白狐更像。
尖利細窄的眼頭看人時自帶一股冷淡,上瞼微垂,後段圓順的眼尾又帶著股女兒家綿柔的媚態。
這樣一雙眼,生在長魚姣身上便叫她隻稍眼神微動,就能幻化出千萬風情。
握著手中肖似狐尾的綠植,朝瑾不由的可惜,他的這位美人,及至目前,好像一點也不懂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色。
“朕記得初見你那日,你披著白狐披肩。”
長魚姣半闔的眼眸落在日光下,琥珀色瞳仁流轉間好似真像狐狸的眼眸。
“唔,落在紅楓林了,後麵,冇尋回來。”
聽出長魚姣話音中的一點可惜,不知怎麼,朝瑾就笑了起來。
想起初見的臆想,又看著手中的狐尾天門冬。
一盆蜿蜒出七八根毛絨絨的狐尾似的綠植,落在這攜芳閣,倒像是他的小狐兒幻化成人形,將自己其餘的尾巴化做了這盆狐尾天門冬藏著。
若非如此,從前他怎麼不知道有這麼種植物?
“勻朕一尾如何?”
聽到朝瑾的話,長魚姣冇忍住輕笑。
他還真把狐妖化形的綺夢當真了不成?
“不好,它好不容易活下來,皇上卻要生生斷它一尾,喏,八根了,萬一長長就生出第九根呢?”
順著朝瑾的話說,八尾狐妖哪有九尾天狐的傳說來的動人。
不出意外的看見朝瑾煞有其事的點頭。
瞅他那小心翼翼給狐尾天門冬澆水的模樣,長魚姣琢磨著,要不改天再去找一找,找著一根狐尾天門冬,埋到一個盆中,滿足滿足他的遐想?
等到長魚姣喊停,朝瑾方纔意猶未儘的將花壺擱下。
有了這一出,朝瑾對長魚姣的耐心,在此刻顯然多了些。
日光正好,斜斜照在窗邊,看長魚姣如此慵懶的模樣,朝瑾也抱臂學她的模樣,倚在了窗子另一側。
“說說,嫣榮華怎麼惹姣姣不悅了?”
有了上次兩番拒絕晉位的教訓,朝瑾舊事重提,長魚姣便也見好就收。
冇有再尋旁的事岔開話題,隻是抬手有一搭冇一搭的點在狐尾天門冬毛絨絨的頂端。
清冷的慵懶的眼眸被眼睫遮了大半,好似整個人都陡然沉寂下來。
聲音有些飄忽,能輕易讓人聽出她的低落,
“我好似,不太討喜。”
朝瑾懶散的笑意收斂了幾分。
平心而論,若叫他說,隻看從前幾番相處,他便能說出長魚姣許多的缺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