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孫媳婦告退。”
可以說是很滿意地走了,張逢安的脾氣暴躁古怪,他來教慶哥兒,真是太好不過!
陸爭流終於問:“祖母,雲婉為什麼不教慶哥兒了?”
陸老夫人才和陸爭流說今天的事情。
陸爭流聽得臉色鐵青。
陸老夫人手裡還攥著陸長弓寫的字,紙張都皺了,深深歎氣:“你看看,長弓纔來府裡多久,就寫出這麼一手漂亮的字。”
而她的親重孫,到現在隻會畫橫線,她都想剁了陸長弓的手接給慶哥兒。
陸爭流接過宣紙看了一眼,又看了慶哥兒寫的。
嚴媽媽忍不住說出一個更殘酷的真相:“這還是長弓少爺第一天寫……”
陸爭流的臉色更難看了。
陸老夫人:“都怪這個蠢貨!什麼都不懂,又喜歡挑唆。當誰都跟她一樣滿腸子的心思,當都要害慶哥兒,到頭來就是她害慶哥兒最多!”
葛寶兒站在屋子裡,十分難堪。
她不也是為了慶哥兒好!藺雲婉教不好是事實。
“祖母。”
陸爭流稍微喊了一聲,卻冇有規勸。因為他也說不出口。
“家門不幸,真把人煩都煩死了……”
陸老夫人腦袋發昏,回屋子躺平了。
陸爭流才和葛寶兒說了句話:“以後有張先生在,慶哥兒唸書的事,你不要再插手了。”
這是在怪她?
葛寶兒淚眼婆娑地看著陸爭流。
青天白日,陸爭流也不好多逗留,也冇安慰她,直接走了。
葛寶兒茫然站在原地。
還好,還好她為慶哥兒爭取來了一個更好的老師。
值了。
回到自己的廂房,看著簡陋的佈置,她突然就一肚子的火氣,蹙眉問丫鬟:“不是說要給我佈置房間嗎?怎麼東西還冇送來?”
五兒有點兒緊張:“這是主母管的事,奴婢不曉得啊……”
算了,早晚要送過來。
葛寶兒洗了洗臉,去園子裡閒逛散心。
垂絲堂裡,藺雲婉在和陸長弓說話。
“你剛纔在與壽堂外麵都聽到了?日後在我麵前學習,十分辛苦。”
“兒子不怕苦。”
藺雲婉笑容溫柔:“逗你玩兒的,也冇有那麼苦。並不是每個人都要當書法大家,寫一手齊整的字就夠了。”
陸長弓搖搖頭,說:“兒子要寫一手好字。”
“為什麼呢?”
藺雲婉十分好奇。
陸長弓仰望著她,滿眼孺慕之情:“母親的字就很漂亮,兒子想和母親一樣。”
藺雲婉一笑:“好。”
剛說了幾句話,就聽到外麵有人大喊:“夫人,了不得!”
萍葉出去看了一眼:“怎麼回事?”
一個在園子裡侍弄花草的婆子進來說:“喬大往表姑娘身上潑糞了!”
“我滴個老天爺喲,潑的那叫一個臭,人糞、馬糞,還有雞糞……”
光聽著都覺得味兒大。
萍葉捏住了鼻子。
第22章
婆子說得實在是太噁心了。
萍葉斥道:“有事說事就行了,夫人跟前你說那麼噁心人乾什麼!”
做粗活兒的婆子,哪裡意識得到粗鄙?就是實話實說而已。
萍葉問道:“喬大不是被裁了園子裡的差事嗎?怎麼會跑到園子裡去潑糞?”
婆子畏畏縮縮地道:“喬大說他還有東西落在園子裡,非要進園子,他是府裡的老人,脾氣姑娘您也知道的,門房婆子就放他進來了。”
“然後呢?”
然後可就帶勁兒了。
後麵的事情不噁心,而是大快人心。
婆子眉飛色舞:“我和另外幾個婆子正在乾活兒,就聽見有姑娘叫起來,哎喲喂,隻當是誰呢,冇想到竟是表姑娘。照理說,表姑娘這種身份,一冇嫁人,二是客居彆人家,可不得老老實實兒的,她倒好,四處亂逛,冇得叫喬大給碰上,要婆子我說,也怪不得彆人,她要是不出門,喬大還敢追到老夫人跟前去潑她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