萍葉聽得痛快,也冇阻止婆子。
婆子手舞足蹈著:“也不知喬大從哪裡弄出一桶糞,還是事先埋伏好的?就這麼端著,嘩啦啦潑了表姑娘,一邊潑一邊罵,罵的叫一個難聽。”
“我們就放下手裡的活計,趕過去看呀。但是太臭了,誰也不敢近前,就趕緊過來回稟夫人了。”
萍葉忍著笑,道:“你先在這兒等著,我去回明瞭夫人。”
她挑簾子進去,笑得腹痛,還小聲幸災樂禍:“該!誰讓她今天還在老夫人跟前挑唆。憑她一個客居的表姑娘,也敢說夫人您的不是。”
當時她就站在與壽堂小廳的外麵,聽的真真兒的,葛寶兒頭一個指責她們夫人教孩子不儘心。
萍葉:“呸!真把自己當主子了——夫人,您要怎麼料理這事兒?”
葛寶兒可不就是衝著陸家主母之位來的。
藺雲婉道:“以喬大的輩分,前院的人不敢把他怎麼樣。葛寶兒能去園子裡,想必也能自己回去。不必料理,等著吧。”
等著老夫人來找她,讓她出麵打發喬大。
萍葉笑嘻嘻道:“夫人這招好。喬大跟他兒子對陸家有功,不能隨便處理他。以老夫人的性子,既要名聲,又當睜眼瞎,隻當看不見妥善安置人需要多少銀錢、精力,光等著夫人您主動出麵。您就偏不去,看誰著急。”
藺雲婉想起了前世。
她的確是主動出頭,老夫人卻不同意她的方法,最後隻能是她自己從嫁妝裡拿銀子補貼,才把喬大安置妥當。
現在會當睜眼瞎的人,可不止隻有陸家人。
與壽堂裡亂成一鍋粥。
葛寶兒太臭了,誰都不敢碰她。
陸老夫人躲在主屋裡,黑著臉吩咐:“把門窗關嚴實點兒!”
嚴媽媽說:“已經關嚴實了,縫兒都填起來了。”
“那我怎麼聞著還有味兒?”
“這……”
嚴媽媽也在鼻子前扇了幾下,她也聞到了。
陸老夫人又罵道:“怎麼讓她鑽進院子了!知道她一身的糞,就該把她丟彆的地方去!院子裡的都是瞎子嗎?”
嚴媽媽也不好說什麼。
您自己要把葛寶兒放眼皮子底下,她就住廂房,不來與壽堂還能去哪裡?
陸老夫人還很疑惑:“喬大為什麼要潑葛寶兒?她一個內院女眷,怎麼得罪的了喬大?”
“老奴聽說喬大被綁走的時候,嘴裡還在罵表姑娘,想是因為他罵的那些原因。”
“他罵的什麼?”
嚴媽媽為難道:“老奴不好意思說。”說出來為老不尊。
叫了個在場婆子過來說。
喬大潑了糞,在葛寶兒傻眼的時候,指著她破口大罵:“下賤的娼婦!一把年紀賴在彆人家,拿小姐月例,享小姐的待遇,還好意思冇臉冇皮地到處勾搭。”
“明著在老夫人跟前儘孝,暗裡在世子跟前現眼。前院的小爺毛都冇長齊,你也上趕著早早晚晚地送東西。怎的?指著哪天飛上枝頭變鳳凰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!”
“小娼婦,你敢擠老子的血汗當花銷,老子就讓你從頭臭到腳!從裡臭到外!”
婆子說完,緊張地說:“差、差不多就罵了這些。”
陸老夫人的臉色陰沉到不能看。
這喬大罵的竟然處處戳在要害,以後真要讓葛寶兒坐上正室的位置,武定侯府不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纔怪了。
她問那婆子:“前院後院兒的人都聽到了?”
“都聽到了。”
嚴媽媽覺得頭皮一涼。
陸家上下人口眾多,旁邊都巷子衚衕裡,不知住了多少官宦人家的下人,耳朵都靈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