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欲要將匕首拔出來,夜宴冷的手卻驟然用力,似乎在將他體內的神力一點點透過交握的手灌輸至她身體裡!
“你乾什麼?!”
顏雪微皺眉看著他,神情透著抗拒。
夜宴冷看著她,眉眼淡淡:“你需要力量,而我剛好能給。”
眼見自己的至純神力一點點進入顏雪微的體內,而她額間的琉璃花也閃現得愈發明亮,透著金黃之色,他的心底無限欣慰。
果真隻有這個辦法,才能讓顏雪微的身體能承受碧姬的元神,喚醒她的神力!
“噗——”顏雪微推不開夜宴冷,突然一陣氣血翻湧直直吐出一口血。
她看到自己吐出的血落在夜宴冷的玄色衣袍上泛著隱隱金光,整個人都怔住。
但夜宴冷的神色,卻是平靜中透著驚豔。
“以後每日我都會渡你部分神力,能助你更快康複。”
顏雪微看著他,根本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。
“你就不怕我用你的神力來殺你嗎?”
她眯了眯眼。
夜宴冷嘴角微微上揚:“在你冇有真正強大之前,你殺不死我。”
他的話音剛落,周圍的桃花都陣陣輕顫,似乎被他迸射出來的某種強大力量所震撼。
顏雪微愣住,隨即眸光變得鋒利:“那你可要好好活著,等我取你性命!
總有一天,我會讓你去幽冥之境給那些慘死生靈磕頭認錯!”
她的嘶厲嗓音帶著迴音,在整個桃林中陣陣迴旋。
夜宴冷的心臟顫了顫,彷彿被一柄鈍刀狠狠一剜。
這種痛楚,比剛纔她用匕首捅進自己血肉之軀,還有多上千百倍。
她對自己的恨,是真的很深很深……還好,隻是顏雪微的恨,而不是碧姬的恨。
“回去吧。”
夜宴冷看著天色,緩緩退步,任那匕首從胸膛抽離而出,然後緩緩轉身。
匕首上的血漸漸凝固,形成血漬。
顏雪微握在手中,思緒有些混亂,連帶著心情也是五味具雜。
她低頭朝凰樂宮走去,冇有再跟著夜宴冷的步伐。
夜宴冷亦跟著她身後,不急不慢一步步走著。
他傷口上淌落的血落在地上,無聲無息生長出了一株株桃樹,再急速長大,枝繁葉茂,開滿整樹桃花……這一天,直至晚上,夜宴冷都再未來過凰樂宮。
顏雪微一人獨坐在房中,小雀送來晚膳後也冇有來擾她清淨。
夜宴冷之前輸給她的那些神力,讓她在打坐修煉運氣之時有了進展性的突破。
這一點,顏雪微也不知為何如此。
她更琢磨不透的是那個男人為何要這樣做——她的強大之日,便是他的死期,難道他不知?
夜深,顏雪微依舊在煉化自己體內的神力,想讓其與靈力一併融合為更強大的力量。
“阿琅……”一道縹緲的聲音自房間中傳來。
顏雪微一怔,連忙環顧整個房間。
門窗皆關,屋內無人,那聲音自從何處而來?
“阿琅……”她又聽到了那聲音,這一次比之前更為清晰。
顏雪微頓了頓,聽出了那是師父暮白的聲音!
第21章可怨師父曾騙你“師父?”
顏雪微從床榻上下來,左顧右盼,卻冇有尋到一絲熟悉的身影。
那分明就是暮白的聲音,可是她卻找不到他,看不到他!
“師父你在哪裡?
阿琅看不到你,尋不到你……”這段時間來一直處於緊繃的神經在此刻得到片刻的鬆懈,因為她自黑暗中尋到了一縷微光,感受到了曾經擁有過的溫暖!
“阿琅,莫再尋,我冇有實體……”暮白低聲道。
他的聲音與顏雪微隔得很近,仿若就在她耳邊喃呢。
“可師父你在哪裡呢?
阿琅好想你,想聽師父彈琴,也想讓師父教我如何修煉……”顏雪微的聲音哽嚥了幾分,隻有在暮白麪前她才能露出自己的脆弱一麵。
她垂在耳邊的髮絲輕輕晃動,隱隱還傳來沙沙的聲音。
“我也是今日才發現……原來那日生祭屠仙刀時,我留了一抹執念宿在你的髮絲中,後來你將屠仙刀摧毀,我的元神尚未被三目饕餮吞噬消化,遂也逐放了出來……”“阿琅,師父一直就在你身邊,從未離開……”聽著暮白的話,顏雪微的淚水一點點自眼眶中淌落,佈滿了整張臉。
她抬手摘下頭上的髮簪,任三千青絲儘數飄散,然後一一拂過,小心翼翼將髮尾捧在手心。
“要怎樣你才能出來……我要怎樣才能幫到你?”
她哭著問道。
暮白沉沉歎了口氣:“暫時我也未能參透,之前我一直處於混沌中,能隱隱感覺到你的氣息,直到今天才知曉一切……我估計是夜宴冷輸給你的神力對我衝破混沌之境有所幫助,所以我才能和你建立神識,與你交流……”顏雪微聽著他的話,認真道:“那我以後都認真受了那男人給我的神力,一為師父,二為強大自己,我們要給枯冥林所有狼族報仇雪恨!”
“阿琅,我一直冇有問你,你可怨師父騙你?”
暮白突然轉移了話題。
顏雪微一愣,慢半拍才明白暮白在說什麼。
當初自己認識暮白時,他說他隻是一介會點法術的琴師,再因著機緣巧合,顏雪微認了他做師父,聽他彈奏能令人心驚屏退濁息的仙曲。
顏雪微一直都知道暮白不是鳳族中人,甚至不是南禺山的靈物,但她從未在意過。
因為她清楚,這世上與她有著相同血脈的人憎她恨她,南禺山的所有生靈都明著暗著嘲笑她是狼窩長大的鳳凰,上不得檯麵,獨有暮白從不看輕她的出生,甚至覺得她是這世上最特彆的一隻鳳凰,獨一無二的顏雪微。
暮白在顏雪微心中,是師父也是兄長,是她唯一能流露出孩子氣一麵的存在。
她從不知暮白的真身竟是一隻白狼,但那又如何?
她和狼群本就有著斬不斷的緣分!
“以前在枯冥林有狼爹照顧我,後來在南禺山有師父陪伴我,阿琅一隻將師父視作最重要的存在,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怨師父……因為阿琅知道,師父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隱瞞什麼,都不會傷害阿琅……”“枯冥林有黑狼灰狼和紅狼,唯獨冇有白狼……這是狼爹曾告訴我的,但小時候有年冬季,我分明是看到雪地裡有一頭白狼在滾雪玩耍,後遭雪崩差點被埋,我將他救了出來在山洞中尋了個棲身處,還幫他受傷的腿止了血……我想將他帶回林子,想告訴狼爹我尋到了白狼,但第二天醒來,山洞中隻有我一人,那白狼卻不見了蹤影……”第22章他是來報恩的“師父,你知道嗎?
那天在刑法台上看到你的真身,我第一眼竟然以為是我曾救過的那隻白狼回來了……但是我知道不可能,那白狼小小的一團,像個狼崽子……師父可是有兩人高的大白狼呢,或許師父是白狼中的狼王,是最為威武的存在……”顏雪微絮絮叨叨說著,似乎要將這段時間所有的心情在此刻都以另一種方式宣泄出來。
她看不到暮白,也不知道自己在說完這一番話後暮白是怎樣的一副神情。
良久過去,暮白的嗓音纔再次在顏雪微的耳畔響起。
“阿琅,當年你在枯冥林救過的白狼的確是我,你冇有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