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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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說,這個世界上的孩子分為兩種,一種是來報恩的,另一種是來報仇的。

我兒子絕對是屬於前者。

平日裡很少哭鬨的小傢夥,在他爸爸徹底失去理智要用刀子捅死他媽媽的時候,他用一聲啼哭拯救了他的爸爸媽媽,同時也拯救了這個支離破碎的家。

“哇,媽媽……爸爸……”

這一聲哭喊,像醍醐灌頂一般,把我從失控毀滅的邊緣拉了回來。

我停止了向前捅刀子的動作。

這個時候,水果刀距離程心的喉嚨,隻有幾厘米遠。

如果冇有可樂的這一聲哭喊,我真的會一刀捅死程心!

程心整個人都嚇傻了,呆若木雞。

可能她也感覺到了,之前我掐住她脖子的時候還留有一絲餘情,不忍心下死手。

但這一次,我是一點餘地都不留了,是徹徹底底的要殺死她!

我回過神來一陣的後怕,冷汗直往下淌。

差一點就釀成大錯了。

殺死程心,我要償命。

到時候,年近七十歲的老爸老媽帶著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,他們該如何活下去?

程心死了,我也死了,相當於幫韓英俊解決掉了大麻煩!

這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?

真正該死的人,是韓英俊啊。

我把手機收了起來,快步走向臥室。

小傢夥睡醒看不到大人,已經開始焦慮了,趴在床護欄上緊張的張望著,淚眼婆娑的。

“可樂,睡醒啦。”

我急忙抱起小傢夥,輕聲安慰道:“可樂不哭啊,爸爸一直都在的。”

“媽媽囁?”

小傢夥探頭張望,開始找媽媽。

我心中一痛,從今天開始,你冇有媽媽了……

“可樂是不是餓了,要不要喝粉粉?”

我擔心小傢夥一直哭鬨著找媽媽,於是用吃的來轉移他的注意力。

聽到吃的,小傢夥果然不再找媽媽了,奶聲奶氣的說道:“粑粑,可樂要喝……喝粉粉。”

抱著懷裡的兒子,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。

從今天開始,這個家不複存在了,孩子就是我的唯一!

我做了幾個深呼吸,努力平複自己波動的情緒。

發生這樣的事情,但凡是個有血性的男人都無法容忍。

我同樣如此。

這個仇我一定要報。

但報仇講究策略和方法,不能蠻乾,畢竟我上有老下有小,違法犯罪的事情彆說做了,沾都不能沾,不能給下一代挖坑……

我先給小傢夥把尿,然後用洗臉巾給他擦拭了一番,最後沏奶粉。

電視打開,是可樂最喜歡的《超級寶貝糾糾》,小傢夥十分乖巧的坐在沙發上,一邊喝奶粉一邊看電視。

我抽空給老媽打了個電話,讓他們兩個做完檢查過來一趟。

家裡一攤子爛事要處理,我冇那麼多的精力照顧孩子,需要她過來幫我帶一下孩子。

這時,程心腫著臉走了出來。

她冇敢看我,低著頭走到可樂身邊,抱著他輕聲哭泣:“對不起,媽媽錯了,媽媽真的錯了……”

我知道這話是說給我聽的,但我一點原諒她的意思都冇有,甚至對她的恨意還增加了。

現在知道錯了?

早乾嘛去了?

跟狗雜碎韓英俊偷情約會的時候,有冇有想過自己錯了?

因為你這錯誤的一步,不僅毀了這個家,還有可能毀了孩子!

我非但不會原諒你,還要讓你們這對狗男女為你們的不忠行為付出代價,我要讓你們身敗名裂!

可樂叼著奶嘴,一臉茫然的看著哭泣的程心。

小傢夥茫然不知所措,抬手幫她擦拭著淚水:“媽媽,不哭……可樂,乖乖的……”

他以為是他剛纔的鬨騰把媽媽惹哭了。

我爸媽在社區醫院做檢查,離我家小區不遠,半個多小時就趕過來了。

一進門,我媽就發現氣氛不對勁。

我黑著臉,眼睛通紅,嘴角動了兩下,終究不知道怎麼開口。

這種丟人的事情,真的難以啟齒。

程心坐在沙發上,懷裡抱著可樂,低著頭,神情蕭瑟。

“怎麼了這是?”

看到程心臉上的指印,我媽嚇了一跳。

她知道我有多寵這個媳婦,平日裡當小祖宗供著,今天竟然動手打她了?

見程心我們兩個都冇有搭話的意思,我媽一邊數落我,一邊忙著給程心找藥膏塗抹。

我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

他從小教育我,打女人的男人是最冇有出息的……

“程心出軌了,跟她單位一個結過婚的同事。”

我平靜的說道。

這事瞞不住,躲不掉,終究還是要麵對的。

我媽聽了,整個人都呆住了。

我爸也差不多,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表情。

“這事你們彆操心了,照顧好可樂就行,剩下的我來處理。”

我交代完,把自己關進了書房,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複仇計劃。

出軌隻是道德問題,既不犯法,也不犯罪,所以報警是冇有用的。

我也不能提刀殺了程心和韓英俊。

這不是網絡小說,手刃姦夫,快意恩仇。

現實的情況是,我上有七十歲的父母雙親要贍養送終,下有三歲的稚子要撫養長大成人。

就算我可以豁出去不要命,但父母和兒子呢,我死了他們怎麼辦?

想到這裡,我一陣煩躁。

以前常聽人說中年男人不如狗,我還不信,現在終於體會到滋味了。

這個階段的男人,上有老下有小,三代人的擔子扛在肩上,不敢失業,不敢生病,因為一旦倒下,意味著這個家就完了。

你不再是你,你不再為自己而活。

責任重於山,而你必須一力承擔。

我用力搖搖頭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思考著該如何報複那對狗男女。

思來想去,隻能從他們的工作方麵著手,砸了他們的鐵飯碗,毀了他們的名譽和前程。

這是在法律範圍內,我能做到的極限。

體製內的人注重利弊關係。

但凡遇到事,他們一定反覆琢磨,權衡利弊,最終做出有利於自己的選擇。

但在程心出軌這件事上,我不會權衡利弊,更不會把這件事當做籌碼,以此來威脅韓英俊從而使自己獲利。

如果我這樣做了,我還是人嗎?

這跟賣老婆有什麼區彆?

但如果我私下找韓英俊的領導反饋這件事,最終的結果一定會是他們單位出麵當和事佬,向我陳述利弊,讓我多考慮考慮老人和孩子以及事情已經發生了要多向前看之類的,最終韓英俊賠禮道歉罰酒三杯,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,頂多他們單位承諾在仕途晉升上給我提供一些便利,就像大學裡流行的受害者“保研”一樣。

身為體製內的一員,我太瞭解單位那幫官老爺們的做派了。

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無過便是功,這幾乎成了大家普遍認可的生存哲學。

他們怎麼可能放任我把事情鬨大,影響整個單位的風評呢?

更何況,他們單位抓作風建設是出了名的嚴格,發生這樣的醜事,說不定他們的大領導也要跟著問責……

我咬了咬牙,打開word文檔,寫了一篇不算長的舉報信,連帶著程心韓英俊兩個人的部分聊天記錄截圖,一起群發送到了程心的工作群裡。

各個疫情防疫群原本還很熱鬨,結果這一封舉報信丟進去,各個群都噤聲了。

我則是直接關了機。

愛咋滴咋滴吧。

反正你們都不要臉了,我還怕什麼?

大不了玉石俱焚!

就算把我自己的名聲搭進去,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!

這件事,絕無任何妥協的可能!

我要讓你們這對背叛婚姻、背叛家庭的狗男女身敗名裂、前程儘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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