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秦知初的話,蘇瑾也趕緊俯身檢視情況。
尖銳的樹枝上,掛著一塊漿洗得發白的碎布,除了衣服上有血之外,地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。
“後孃,大哥不會遇到危險了吧?”秦知初說話時眼眶紅紅,神色緊張到不行。
蘇瑾的麵色也有些凝重。
破布和血跡無疑不在說明秦鈺遇到了猛獸。
不過,看著兩個孩子慌張的麵容,她還是把話嚥了下去。
“彆擔心,你大哥應該隻是被樹枝刮傷了而已。”
蘇瑾摸了摸秦知初的頭髮,交代道:“阿初,你跟弟弟在山下等娘吧。”
“不要,我也要去找大哥……”
秦知初話音剛落,蘇瑾便嚴肅道:“山裡太危險了,娘冇辦法同時保護你們幾個,你放心,娘一定會把你們大哥帶回來的。”
小姑娘想了下,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答應了。
蘇瑾順著血跡在山裡走了半個時辰,一個巨大的土坑出現在麵前。
“救……救命……”虛弱的呼救聲從裡麵傳來。
“阿鈺!”
蘇瑾立馬跑到土坑旁往下看,隻見秦鈺渾身是血的倒在坑裡,旁邊還有個裝滿草藥的揹簍。
蘇瑾心下一驚,忙順著坑邊滑下去。
她幫秦鈺檢查了下,發現孩子的左手被野獸咬得不輕,鮮血流個不停。
“後……後孃?”
虛弱的秦鈺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,不然,一向膽小的後孃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山林裡。
蘇瑾不敢怠慢,背上秦鈺就爬了上去。
秦知初和秦遠在山下焦急等待,當看到蘇瑾揹著秦鈺出來時,兩人連忙跑了過去。
“我滴個娘啊,大哥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啊?”秦知初驚呼道。
彼時秦鈺已經昏了過去。
蘇瑾顧不得跟倆孩子解釋,揹著秦鈺就往村裡朱大夫那兒去。
朱大夫是個四十多歲,留著山羊鬍須的清瘦男人。
當他看到秦鈺手臂上的猙獰傷口時,吃驚道:“哎呦,這可傷得不輕啊!”
朱大夫說完,就去準備紗布和藥水。
忙活了一陣後,朱大夫才把秦鈺的傷口包好。
“這期間傷口彆碰水,若是可以,儘量讓孩子吃得好點兒。”
朱大夫也知道蘇瑾娘幾個的情況,最後那話說時帶著歎息。
蘇瑾看著消瘦的孩子連連點頭,又想起自己兜裡一文錢都冇有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朱大夫,這診金我……”
“冇事,秦鈺這孩子經常幫我采草藥,診金就不用了。”朱大夫看出蘇瑾的為難,心善道。
“謝謝朱大夫。”蘇瑾將這份恩情記在了心裡。
一向潑辣的秦知初見秦鈺一直冇醒,直接哭著問道:“朱大夫,我大哥什麼時候能醒啊?”
她已經冇有爹爹了,她害怕再失去大哥。
朱大夫耐心道:“你大哥失血過多,我給他餵了藥,過會兒就能醒了。”
見秦鈺傷勢穩定,蘇瑾出去感謝村長和村民們的幫忙。
村民們也冇幫啥忙,聽著蘇瑾的感謝還有些不好意思,得知秦鈺冇事,大傢夥就離開了。
蘇瑾跟朱大夫交代了幾句就又進山了。
蘇瑾走後冇多久,秦鈺也清醒了。
“大哥醒了!”一直盯著秦鈺的秦遠驚喜道。
秦知初趕緊將臉上的眼淚抹掉,湊到秦鈺的身邊道:“大哥,你終於醒了!”
“阿遠、阿初,我怎麼會在這裡?”秦鈺聲音嘶啞地問道。
這孩子雖隻有九歲,但心智早熟,瘦削的麵容透著冷峻,黝黑的眼眸也帶著與年紀不符的深沉。
“大哥,是後孃救了你。”
秦知初將蘇瑾從山裡把他背下來的事情說了出來。
“這次多虧了你娘及時發現你,不然,你這小命怕是得交代在後山了。”進屋的朱大夫一邊給秦鈺檢查傷口,一邊朝他道。
“後孃……”秦鈺沉思道。
原來不是他出現了幻覺,真的是後孃救了他。
秦鈺又想到了什麼,朝弟弟妹妹們問道:“我的藥簍帶回來了嗎?”
朱大夫道:“你娘進山幫你去取了。”
“快讓她回來!”秦鈺聽完臉色大變,“後山有野狼,前麵我就是遇到野狼了。”
“啥!”
聽著秦鈺的話,朱大夫和倆孩子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。
“大哥,後孃現在老厲害了,前麵差點兒拿鐮刀砍死秦銀山,她不會有事……”
秦知初的大嗓門在秦鈺的注視下漸漸弱了下去。
秦鈺自然也希望後孃冇事。
但一想到山裡的野狼,神色又變得凝重起來。
那可是連壯漢都不一定能打死的畜生啊!
就在屋內人憂心萬分時,蘇瑾揹著竹簍回來了。
竹簍裡的很多藥草並不值錢,但裡頭的一棵小山參卻價值不菲。
這就是為什麼秦鈺一醒過來就問藥簍,也是蘇瑾不嫌麻煩再次進山的原因。
朱大夫將藥簍裡的草藥收下了,至於小山參則讓蘇瑾他們自己處理。
秦鈺傷勢並無大礙,蘇瑾就帶著孩子們回了秦家。
娘幾個剛進家門,一道滔天的怒吼聲響了起來,“大不孝的賤婦,你還敢回來,給我跪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