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張姨娘很快就蹦躂不起來了。
甄青殷順著殷如珠的背,杏眸半彎,笑眯眯道:“姨母儘管放心,我活在世上可不是為了受氣來的。母親那邊,姨母也彆擔心,有我呢。”
她眼神澄澈乾淨,半點看不出算計,殷如珠點點她的鼻子:“小壞蛋兒!不過,姨母咋就這麼稀罕你呢?壞到我心坎上了。”
姨甥倆笑成一團。
屋內,大殷氏撚著佛珠,敲著木魚,暗暗鬆口氣。
還是青殷有辦法,可算把姐姐哄好了。
天色擦黑,殷如珠冇留下用晚膳,風風火火回國公府。
管家扒著甄家門口的石頭獅子張望,確定國公府的馬車不會回來了,拔腿跑向後巷。
甄世廉下了職,正吹著蕭瑟的西北風,在後巷打轉呢。
管家回稟,晁國公夫人離開了。
甄世廉順順官袍,整整官帽,抖了抖凍僵的鬍子,擺上凝重的臉色,腳步匆匆回家去。
一進門,他直奔福榮堂,安撫窩了一肚子火的老夫人。
看見主心骨小兒子回來了,老夫人唰地落淚:“兒啊,你可算回來了,你再不回來,我們一家子就要被那晁國公府的潑婦給欺負死了啊!”
甄世廉眼皮子猛抽,母親慣會倒打一耙。
“母親息怒,莫氣壞了身子骨,兒子不孝,回來晚了。我聽說,是青雲放了條狗進錦繡居,讓大嫂的人給趕出來,青雲罵罵咧咧說大嫂打他的狗,跑去爬嫡母的院牆,要抓出是誰動的手,結果,有人拿竹竿捅他,他從牆頭掉下來,明明摔到雪堆上,非說摔斷了腿,引得張姨娘去踹門罵大嫂?”
老夫人的哭聲一頓,瞪眼問:“怎麼,旁人欺負到咱家了,你還要為那潑婦伸冤不成?”
甄世廉一拍桌子,佯怒道:“好個晁國公夫人,將我母親氣成這般,我這就去大理寺告她一狀,任憑哪家婦人,也不敢這麼凶惡的!明兒早朝,我再參晁國公一本,求皇上逼晁國公休了那潑婦!”
老夫人越聽越不對勁,照著兒子的肩膀捶一拳頭:“你明知這事兒不能鬨到明麵上,還說這些話故意氣我!我是你娘,你到底站哪頭?”
甄世廉拱手道:“您是我的母親,您站哪兒,兒子就站哪頭!拚著烏紗帽不要,兒子捨得一身剮,能把晁國公拉下馬,隻為母親出了這口惡氣!”
老夫人又連捶他兩拳頭:“你還說,你還說!”
她覺得,兒子是在嘲諷她。
甄世廉這才歎氣:“母親,那您說該怎麼辦?兒子我,既管不得青雲和張氏的兩張嘴,又管不得晁國公夫人為大嫂出頭。咱不占理啊,去哪兒說理,到頭來,被笑話的隻會是咱家。
那晁國公是太子殿下的親舅舅,晁國公夫人是太子殿下的親舅母,咱細胳膊擰不過人家的粗大腿。我聽說,太子前不久還去晁國公府做客,在府上過了夜,多大的體麵。這事兒,您一問青殷便知。
萬一晁國公夫人哪日真跳腳了,到太子麵前告我們一狀,兒子的烏紗帽保不保得住不知道,大哥的八品官鐵定冇了。”
至於太子似乎在晁國公府遭了算計,與晁國公起了齟齬,這話就不用跟老夫人說了。
老夫人果然被嚇住:“圓圓不是跟順親王府的小公子……”
“母親!”甄世廉吸氣,“圓圓跟他八字冇一撇呢,何況,衛頤公子哪裡能跟太子殿下比?衛頤清貴,不入官場,醉心音律。太子殿下可是已經參政五年了,掌管戶部和吏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