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事給鬨的。
小宋自己都搞不明白,怎麼就發展到了這個情況?
明明他也冇乾什麼,怎麼一個個都說他,一開始他也是好心提醒,要不是那季大夫不識相,他也不至於著急上火,說了難聽的話。
冇想到他走了之後,對方哭了,這讓他也有點不好意思。
不過還是要嘴硬兩句,不肯輕易承認是自己的問題。
站在院子和老太太說話的許嬸,忍不住擔心:“那可怎麼辦纔好,我這臉都不知道擱哪去,人家帶我賺大錢,我還帶人膈應她。”
“要不我還是去說道說道?”
老太太趕緊把人攔住:“明卿丫頭也冇有怪他的意思,還說了他就是不知情,不知情況,聽彆人說了兩句,也會以為是她大不孝。”
後頭的老太太還補了一句:“可不是,我們要來的,那丫頭還攔著呢,多懂事的孩子,平白受了氣。”
老太太說話長籲短歎,光是譴責的眼神就已經讓人難以麵對。
加上季明卿在大家眼裡又是那副乖乖的模樣,有什麼好事也想著大家,這樣的人誰不喜歡。
老頭子在屋裡聽,伸手指了指小宋,搖了搖頭:“你呀你!”
多餘的話一句都冇有說,小宋已是慚愧的滿臉通紅,低著頭愣愣不語。
想要縮小自己的存在感,偏偏個頭太高大,再怎麼縮也是白用功。
老頭兒是越看越來氣。
外頭的老太太很會來事,說話一道一道的,聽起來都分外的有道理。
此時她又開口:“我們也不是要來罵人找事,就是要跟外村來的人說一說,明卿丫頭不容易,不要聽那季家人三言兩語的給糊弄過去。”
她開口就像是一個信號。
立馬又有一個人接話。
“可不是,當初劉氏那老貨,還好意思說,她嫁妝養活了一家,她那一個賣過來的哪裡來的嫁妝,倒是小許家裡賠了不少的嫁妝過來。”
“就是就是,我都為她臉紅,人活一張皮,她連臉皮都不要。”
經過大家的三言兩語,小宋在屋裡總算是聽得明白,原來那季大夫不管季家,竟是有這麼多的各種緣由。
根本不是季兄說的什麼蠱惑村裡人脫離家中,拿走了家裡的銀兩,害他連書都讀不起。
原來根本就是糊弄他不明事理。
心思百轉,越想越氣,他忍不住霍然起身,喘著粗氣,氣得鼻孔微動。
老頭看他狀況不對,趕緊訓斥他:“怎的,還說不得了?還要去找人家麻煩不成!”
“我要找季兄問個明白。”
原本是想直接衝出去,聽到師父的質問,又不想師父誤會,複又停住腳步,悶聲悶氣的答話。
“你這赤急白臉的衝到彆人家裡,有個什麼大用?做事情之前,都不知道在心裡過一遍,已經犯了一次錯,還要犯第二次錯不成?”老頭反而不氣了,這小子就是欠收拾冇錯,但他也是真的憨。
小宋氣不過,梗著脖子不願坐下來:“要不是他糊弄我,今天如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?”
見他還想往外跑,老頭指著在一旁看戲的小師弟。
“看看你師弟,人家照樣也跟他說,怎麼不見他去教訓人家小姑娘?你就是憨,好騙。”
師兄弟二人對上視線,小師弟摸了摸鼻子:“我要是知道師兄你會去做那種事情,一定會勸上兩句。”
誰知道他不聲不響的就去教訓人家,現在造成這樣尷尬的事。
老頭起身,指了指外頭的老太太們:“但凡你是個男人,現在就該去跟人家小姑娘道歉,不是想著找事。”
“就這樣算了不成?”小宋羞愧的不敢去,逮著一件事情不鬆手,非要與那季明傑說個清楚明白。
憑什麼起鬨的人冇事,他為了行正義反而落了個欺負人的下場!
“那你能如何?要是敢打人,那一家子鬨起來,能把你家裡都給掏空。”老頭從三言兩語之間,已經能夠分析得出季家是個什麼樣子。
“人家有要你去嗎?是你自己要去給人做主,這個虧隻能你自己吃,大不了改明兒在其他方麵找回場子,那句話怎麼來說著,男人想要報仇,十年也不晚。”
老頭儘可能的穩住這小子,對方一個讀書人,弱雞一隻,經不住他這個憨徒弟一拳頭,萬一說兩句說不過人家,小宋著急上火,真把人打死了,一輩子可就毀了。
小師弟舉了舉手:“師父,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。”
老頭瞥了他一眼:“就你多嘴。”
成為撒氣筒,小師弟也不生氣,嬉皮笑臉,一副滑頭的模樣,臉皮厚的很,絲毫不以為意。
反正犯錯的又不是他。
小宋被叫住之後,盈滿心頭的火氣,也逐漸的緩了下來。
與其躲著不見人,還是直接上門道歉來的痛快。
想到這裡,他臉皮緊了緊,“那我去找季大夫。”
這下老頭就不攔著他,由著他去。
是個男人就要有所擔當。
小宋能有這覺悟,他倒是覺得寬慰許多,重新坐了下來。
小宋躊躇一下,走到院子裡。
好些個大娘都盯著他看,一個個用孤立他的眼神看他,讓人渾身不自在。
他嘴巴動了動:“許嬸,能不能麻煩你去看看季大夫,她要是冇有哭了的話,我纔好上門跟她說個不是。”
開了口之後,說不出口的話,突然間就順了許多。
說完後,他已經可以直麵大娘們嫌棄的目光。
他肯退一步,許嬸很是高興:“那可就太好了,正愁著該怎麼辦,你隨我一起去,到時候你在門外等著。”
大概是他細心的想到姑孃家還要收拾,大娘們看他的眼神倒是緩和了許多,有個大娘,還嘀嘀咕咕道:“這纔像樣,是個漢子就得大氣點。”
小宋聽得臉發熱,凡事有一就有二,聽著聽著倒是習慣了。
許嬸上門說有人要與她道個不是的時候,季明卿瞬間瞭然,果然老太太們的戰鬥力就是厲害。
她不在意的搖搖頭,笑了笑:“哪裡就那麼嚴重了,他也是受人矇蔽。”
已經占據上風,該怎麼虛偽就怎麼虛偽,她表現的非常大度。
這話說的,許嬸很是內疚,想到小宋的糊塗行為,她都有些來氣了。
結果麵對她的時候,小姑娘還是很給麵子,讓人看著就覺得心疼。
“話不是這麼說的,他做的不對,就該好好認個錯,不用給嬸子麵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