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……”
“嬤嬤彆擔心,我早前便說過的,不奢求殿下真心。”
“那您呢?”
“嬤嬤,在這後宮,最重要的便是守住自己的心,不論是對榮華富貴的心,還是對殿下的心,都不要奢求太多。”
“主子小小年紀便想的清楚,奴婢很高興,也很……心疼。”
“您不用心疼我,我每日裡錦衣玉食的,不知比旁人好多少。”
薑靖川聽不下去了,他轉身離開了瓊華宮。
在自己的寢殿輾轉反側一晚上,第二日便在案頭上看見了熟悉的小冊子。
他以為翻開還會看見像昨日那樣的言論,可事實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。
【乾元四十一年,五月初七。
兩個月後便要進來一個新的良媛了,我與嬤嬤說著要守住心,不會動心,不會在意。
可實際上,在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,心中還是不免泛起一抹苦澀來。
我知道,自己已經在殿下連日來的關懷中淪陷了,我察覺到自己會在下意識的去依賴他、信任他。
去依賴信任我孩子的父親,一個俊美強大,日日予我關懷之人。
甚至有的時候見不到會有些想念,見到了會歡喜。
他自稱是我的夫君,可我清楚的知道,整個東宮,有資格叫他夫君的,隻有太子妃一人。
真怕將來某一天,我不再記得自己叫塗清予,而是東宮太子妾——塗氏。
我時時提醒自己要守住心。
我時時都在沉淪著。
清醒著沉淪。】
他幾乎能想象到小姑娘寫這些的時候內心有多苦澀。
會不會哭了?
他仔仔細細的去看那頁的紙張,在冇有看見淚痕的時候,才鬆了一口氣。
讓人將小冊子送回去之後,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塗清予。
於是塗清予剛剛起床,就看見了一張放大了臉。
“啊——!”她嚇了一跳,“殿下,您這是做什麼呢?”
看塗清予睡顏看入迷的薑靖川這纔回過神來。
他坐直身子,輕咳一聲,“孤方纔見你臉上有個臟東西,想要給你擦掉。”
“是嗎?”她擦手胡亂地擦著自己的臉,不過一兩下,臉上就有了紅印子。
他抓住塗清予的手,“你這冇輕冇重的,孤來。”
哪有什麼臟東西,不過是一個色痞子藉著臟東西的由頭,將美人的臉摸了又摸。
塗清予偏過頭,“殿下,癢。”
“好了。”薑靖川收回手,然後熟練的拿起床頭的衣服開始給她穿衣。
“殿下,這些我自己都會的。”塗清予第不知道多少次說這些話。
“孤知道,但孤喜歡伺候咱們的塗良媛。”
“殿下又在貧嘴了。”
“是,隻同你貧嘴。”
他給人穿好衣服,又將人給抱在了懷裡。
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,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,“予兒,孤最喜歡你了。”
塗清予怔了一下,然後點頭,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不知道。”
兩人都不再說話。
塗清予想的是,大寶給她看的記錄。
自她進宮後,薑靖川雖然也時有召幸旁人,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蓋著棉被純聊天。
從這點來看,太子是喜歡她的,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彆的。
比如,吃過好的,就吃不下差的了。
但其實她對於這個不是很在意。
隻要能走到最高的那個位置,怎麼都行。
薑靖川卻滿腦子都是剛剛看的那篇日記,他知道她也是心動了,隻是不敢表現出來。
沒關係,他們來日方長。
他有的是時間讓對方信任他,對他袒露真心。
一個月後,本要巡幸京畿的皇帝因為江南洪澇問題,將巡幸的時間往後推了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