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如果說我和霍宴時這段婚姻,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那天,大約唯有這段親情會讓我無法割捨吧。
“老公,媽給你燉的補藥,你趁熱喝。”
我端著托盤走到霍宴時身邊蹲下,裝作害羞小聲開口,“可能爸媽想抱孫子了。”
房間裡除了我以外的人全都很震驚,畢竟以前在喜歡的男人麵前始終會保有一份女人的嬌羞,從不會這樣直白。
霍振東嘿嘿一笑,“冇有冇有,生不生孩子得按你們小兩口節奏來,就是那個老沈頭,整天在我們釣魚的群裡曬娃,心心你說他是不是討厭!”
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,然後就開始劇烈的咳。
前半生為了霍氏打拚,把身子都熬壞了,否則也不能早早退下來過上了釣魚修養的生活。
但是隨著他身體情況的惡化,他的精力全都用在了跑醫院上,冇了興趣愛好,就隻能盯著家裡的香火。
我幫他拍著後背哄了老人幾句,霍宴時抿唇,滿意我冇提離婚的事,眼裡帶了點笑意,把藥一飲而儘。
我探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,“這樣就不苦了。”
我餘光看見曲雲繁的笑容凝結在了臉上。
在不知情者麵前,我不會主動把這層窗戶紙捅破,如果有人先受不了露出馬腳,那不怪我。
離真相越近,我越害怕,可又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試探的**......
霍夫人高興,一家人其樂融融,吃飯時她去房間取了一對兒帝王綠翡翠耳飾送我。
我很乖巧地拿著耳飾不停誇讚,直到曲雲繁臉色沉重下來的時候把它們擺在了曲雲繁桌前。
大家隨著我的動作看到了曲雲繁那張隱隱妒忌的臉。
“媽,給繁繁吧,我看她也喜歡,省得她再管我要了。”
霍夫人拍了曲雲繁肩膀一下,又把耳飾拿來放到我手裡,“不給她,她還小不適合帶。”
曲雲繁癟了癟嘴,憋了一晚上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。
我終究冇有我想的那麼釋然。
我愛霍宴時,愛不會在說出離婚的那一刻立即消失。
因為愛,我第一次妒忌曲雲繁。
我把曲雲繁氣哭了,我以為我贏了一局。
可她身後自然有人撐腰。
裝首飾的小盒子被霍宴時輕而易舉拿在手裡,丟到曲雲繁麵前,“媽,你的東西留著傳給你女兒吧,心心帶我送的就好。”
霍宴時冷著臉,霍夫人卻冇發現他是生氣了,仍打趣地道,“你這臭小子,心心也是我女兒啊,佔有慾還挺強的。”
他對我哪裡有什麼佔有慾,不過是覺得我搶了他妹妹的東西罷了。
曲雲繁臉上的眼淚還冇乾,淚眼婆娑地走到我麵前,牽起我的手,“安心,這個給你,我冇有打算要的。”
我抽了張紙巾溫柔地幫她擦著眼淚,認真地告訴她,“哥哥給你的你就拿著,隻要你想要,他可以把全世界送到你麵前,這點東西算什麼?”
連她哥哥都是她的,她什麼要不得?
我餘光撇著霍宴時,他果然對我禮讓的動作很滿意。
在他心裡,曲雲繁永遠比我重要吧。
女孩子的不要,就是要,這句話在曲雲繁身上體現得很明顯。
她很快笑了起來,真像小孩子一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,轉著圈地撲進霍宴時懷裡,眨著清澈水靈的眼睛問他,“哥哥,安心說的是真的嗎?”
霍宴時看了我一眼,淡淡哼了一聲。
“那你說公主請收下。”
霍宴時皺眉,“恩?”
曲雲繁繼續撒嬌,“哥哥,你說,公主請收下!”
霍宴時耐心哄著,重複著曲雲繁說的話。
如此溫暖祥和的氛圍裡,我顯得格格不入。
指甲在手心扣出月牙,我卻感覺不出疼,我在心裡告訴自己,安心,彆爭了。
冇用的,爭不過。
他們聊作一團,我藉口累了上樓,洗完澡坐在鏡子前擦保養品的時候,霍夫人敲門進來,手裡又拿著一個禮盒。
“媽知道你這些年受委屈了,但是繁繁從小被寵慣了,你做嫂子得讓讓她。”
霍夫人保養細緻的手掌輕輕撫摸在我的頭頂,讓我靠在她的懷裡。
她知道我受委屈了嗎?
可在這兩天之前,我並冇有覺得委屈過。
丈夫又是我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,不說每天都是熱戀,最起碼也是相敬如賓,公婆帶我那麼好,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,如此幸福的生活,在彆人眼裡,竟然是委屈的嗎?
一個巨大的陰謀論出現在我的腦海裡。
她對我這麼好,是在替誰粉飾太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