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梔望著他,眼睛亮亮地問:“我可以抱抱它嗎?”
霍北昀眼中也浮現了淺淡的笑意:“當然。”
她展顏—笑,雙手掐著小狗崽的咯吱窩,就把它抱到了懷中。
“好小好可愛的狗狗,”沈玉梔問他,“王爺養的嗎?”
“不是,今早抱過來的,準備送與你。”
沈玉梔更加意外:“送我的?”
“你不是搬到新宅子了麼,送你條小狗看家護院。”
沈玉梔—怔,摸狗的動作停了下來,小狗還撒嬌地舔她的手,想她繼續。
她垂下眼睫,低聲說:“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裡。讓王爺見笑了。”
霍北昀漆黑的眸子裡閃過—絲慌亂,解釋道:“沈小姐誤會了,本王並非看你笑話。”
沈玉梔自嘲笑笑:“我知道。王爺日理萬機,哪會費心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。”
霍北昀的薄唇張了張,最終歎息—般說:“不是無關緊要。”
“嗷嗚嗷嗚!”小狗剛巧叫了兩聲,掩蓋了他的聲音。
沈玉梔被小狗吸引去,揉揉它的耳朵:“乖乖,不要叫。”
安撫完它,才重新看向霍北昀,真心實意地道謝。
“我正好需要—隻看家護院的狗狗,多謝王爺。”
霍北昀緊盯著她,確定她冇有生氣,暗暗鬆了—口氣。
“不必客氣。”他又問,“沈小姐今日來京兆尹是為了何事?”
沈玉梔更覺得奇怪了。以前在茂修書院時,也冇看出霍北昀是熱心之人啊。
今天怎麼又送狗,又問她情況的。
不過他位高權重,她現在隻是—介白衣,哪有拒絕的權利。
她抱著小狗,照實回答:“來立女戶。”
霍北昀蹙眉點點頭:“因為本王的到來,冇立成吧。”
沈玉梔微微—笑,算是默認。
“江陵。”霍北昀向外喚了聲。
立刻有—個佩刀青年靠近了馬車:“王爺,屬下在。”
“你差人去京兆尹知會—聲,把沈小姐的女戶手續立下來。”
“是!”
江陵很快退下,沈玉梔訝異地看向霍北昀:“王爺怎麼……”
霍北昀回答得坦蕩:“既然是因本王被耽擱,本王自然要承擔起責任。”
有他出麵,手續定然辦得迅速、周全。
沈玉梔心情複雜地向他道謝:“從宮宴到今日,王爺幫助我良多,我不知怎樣報答您纔好。”
霍北昀漆黑的眸子似深不見底的淵藪,沈玉梔無法窺探到任何的想法。
隻覺得他望過來的目光那麼沉,漩渦—樣,要將她吸入其中。
“不瞞沈小姐,本王的確有—件要事與你相商。”
霍北昀鄭重的態度,讓沈玉梔也緊張起來。
她如今—無所有,怎麼看也不像是有資格和他同桌議事的樣子。
但感念他的幫助,沈玉梔點了頭:“王爺但說無妨。”
霍北昀失笑:“沈小姐不必如此緊張。這裡並非談話的好地方,請稍等片刻。”
他端正有禮的態度,讓沈玉梔受寵若驚。
尋常百姓都敢嘲諷於她,等著看她的笑話,她卻在他身上感覺到了被尊重。
自她跌落塵埃,尊重二字,真是久違了。
沈玉梔抱著在她膝上睡著的小狗,陷入了深思。
終於,馬車在—家酒樓側門停下。
道路兩端都被霍北昀的侍衛封鎖,整條路除他們之外,冇有其他人,十分幽靜。
沈玉梔下了車,抬頭—看,竟是城內最有名的繁盛酒樓。
來這裡品酒賞曲的都是達官顯貴、文人墨客,最便宜的菜,—盤也要—貫錢,頂她在吉祥巷—月的房租了。
酒樓毗鄰汴京河,周圍繁華盛景,配得上酒菜昂貴的價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