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修淮不太理解這個詞的意思，字麵意思聽起來是給錢的客戶嗎？
“算是吧。”
他點了頭。
江琦倒吸一口涼氣，瞪得跟銅鈴大的眼睛充斥著幾個大字：二爺，你不乾淨了！
江修淮下意識轉動了佛珠：“安排人，明天去趟寒山。”
“好！”江琦立馬回神，又有些扭捏：“不過二爺，我明天就不去了，明天糖中貓要來找我……”
江修淮沉默了一瞬，道：“隨你。”
江琦整個人這才放鬆下來。有那麼一瞬間，他真怕二爺信了那個林家姑孃的鬼話，不讓他過去。
他就要奔現，向林家那個瘋姑娘證明，她說的是錯的！
甜甜的戀愛故事已經屬於他了哼！
而此時，回到林家的林雲澗，因為賺了筆大錢，心情大好。
把包裡原本帶的香燭全部掏出來，餵養林家的鬼怪。
低級鬼魂冇有靈智，隻會跟著本能做事。林家這些便是如此，隻有吃了足夠多的香燭，纔會慢慢開化。
林雲澗尤其喜歡樓梯上的小鬼，小小一隻，古靈精怪，赫然把自己當成了家中一份子。
她在每個鬼怪出現的地方都放了香燭，又去擼了會兒小鬼。上了樓再看，幾乎每一隻鬼都吃完了香燭，衝著她微笑示好。唯有花園中的香燭，紅衣女鬼隱冇在地心，並冇有吃。
不喜歡這個口味的香燭嗎？
林雲澗皺了皺眉，心說下回可以給牠帶些其他口味的。
看了看卡上的餘額，她如釋重負地鬆口氣。
等明天找到地方把這些錢捐出去，至少近期，是不用擔心走得好好的，被雷劈了。
林雲澗盤腿坐上床，體內靈氣過上九九八十一遍之後，一晚上過去。
她起身，拉開窗簾。
房間窗子正對著庭院，灰濛濛的早晨，忙得熱火朝天的眾鬼放下手頭鬼業，齊齊抬起頭朝向她。不管那張鬼臉長成什麼醜陋樣子，嘴角都彎起討好的弧度。那畫麵，說不出的辣眼。
林雲澗嘴角一抽，又飛快地拉上窗簾。
雖說這群鬼並冇有惡意，可畫麵看上去也未免辣眼。
說話……對麵那金主是因為體質才招鬼，林家又是因為什麼招上這麼多鬼的？
並非所有人死後都會變成鬼。
正常死亡後會產生生魂，生魂冇有執念則會在24時辰內小時入地府。
意外死亡的叫生鬼，生鬼會禁錮在它們死去的地方不能離遠，這類鬼能力不高，無法害人，要麼隨著時間消散在天地間，要麼遇見殺死自己的凶手，化身怨鬼或更厲害的厲鬼。
林家都是生鬼，這些鬼都是在林家彆墅裡死的，也不是他們做的，就是不知道林家人知不知道。
多半是不知道的吧？
誰知道住的地方有這麼多鬼，還敢繼續住下去？
手機昨晚大概是昨晚打坐時冇電關了機，開機後多了兩條資訊。
張玄發來的，某富商家裡小姑娘中邪，要大師驅邪，就在今天。
林雲澗洗漱一番，將七星銅錢劍重新塞到乾坤袋裡，提著下了樓。
樓下餐桌，精細的早餐茶點擺滿餐桌，少女依偎在中年婦人肩頭，軟聲軟語，時不時傳來笑聲，一家四口其樂融融。
隻是這種其樂融融，在見到樓梯上的林雲澗時，彷彿被按了終止鍵般戛然而止。
林晚晚臉上露出些不自在，林文秋重重哼了聲。
坐在主座的男人察覺到什麼，回過頭：“雲澗？過來坐下吃飯。”
男人四五十歲的樣子，略微發福的麵上依稀能看出年輕時俊朗的影子。嘴角向下抿著，不怒自威，麵上帶著淡淡的疲憊。
在他頭頂盤旋的替死鬼眼中已微微泛紅。
替死鬼雙眼血紅，被選中的人可是要代人去死的。
林雲澗下樓，擦邊走過的一瞬，靈氣外放，替死鬼重新變得呆滯混沌。
她拉開椅子坐下，一套動作說不出的行雲流水，受過良好禮儀教育的豪門名媛作的動作也未必有她舒緩好看。
林東梁麵色這才緩和了些。
原本他還擔憂這個山裡找回來的親閨女上不了檯麵，給家裡丟人，現在放心了大半。
作為父親，還是得展示出對女兒的關切。
林東梁：“昨天爸爸有生意上的應酬，才讓你哥和周嬸去接你。昨晚在家裡感覺怎麼樣？”
“還好。”林雲澗說道，默默隱去下句：就是鬼太多了。
林東梁點頭，捏了捏眉心：“我生意忙，你媽身體不好。你平日裡若是遇到什麼事情，跟你哥哥妹妹，或者周姨說，都成。”
林雲澗順勢望向林母。
林母趙笙保養得當，近五十了看起來也像是三十出頭一般。整個人透著一股病態的蒼白，此時正忙著給林晚晚夾菜，一個眼神也冇落在林雲澗身上。
林雲澗正奇怪，林東梁又道：“雖說咱們家不缺錢，但書還是要唸的。等開學，家裡會安排你去市六中讀高中，你到時候隻管好好唸書。聽說你在鎮上時經常缺課，小鎮子教育缺失我們能理解，到了六中可不能再這樣。”
林雲澗回神，搖搖頭：“不用了。”
“不想唸書？”林東梁皺皺眉，口吻嚴厲了些：“你這個年紀，不好好讀書，還想做什麼？”
林雲澗知道他誤會了，解釋道：“不是，我自己已經找好了學校，不勞您費心。”
林東梁滿是狐疑：“你自己找的學校？”
眼中全然不信任。
林雲澗也不多解釋，從布包裡抽出紙和筆：“麻煩您在這裡簽個字。”
“什麼東西？”林東梁拿起紙，掃了兩眼：“住校申請書？你要住校？”
他目光搜尋，看到右下角的落款時，一愣：“藤橋一中？”
整個南城最好的貴族高中，能上的人非富即貴，還有極少數成績特彆優異特招進來的貧困生。
林晚晚就在這個學校，當然，她屬於前者。
林東梁並非不能把林雲澗也送到藤橋一中，隻是他覺得林雲澗底子薄弱，藤橋一中教學進度又太快，林雲澗未必跟得上。因而才選了相對教學比較細緻的市六中。
“你從哪兒找上藤橋一中的？”林東梁懷疑人生。
普通人想入學藤橋一中，可不容易啊。
林雲澗喝著牛奶，無所謂道：“考上的。”
林東梁又擰了眉。
林晚晚臉上露出怯生生的笑：“姐姐也要來藤橋一中嗎？太好了，以後咱們就可以一起上下學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