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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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主莫要聽了外頭的傳言……”

“本公主自是不會聽的,可架不住人多口雜,若是屆時百姓們議論起來,還以為皇室能讓一個婢女隨意拿捏了,故而本公主打算,將你和謝世子居住的院落調換一番,永安妹妹,你可有意見?”

她分明是笑意盈盈的模樣,卻讓沈永安遍體生寒。

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,她居然要自己去那個災星的院子裡住!

“不過你放心,那院落本公主已經讓人重新修葺了,比起這裡也不差的。”

“永安,你可願意?”

她今日帶了人來,分明就是要強迫她,卻還要這般裝模作樣地問她願意與否。

不管她是否願意,今日這羞辱她都必須得應下。

“奴婢……奴婢都聽公主的。”

“如此這般,纔算是有了個為奴為婢的模樣。”沈長寧滿意地勾起唇角,十八的年紀,已經生的很美了。

蛇係美人臉,美的很有攻擊性。

明明是笑起來的,可那雙眸子卻是冰冷無情的。

沈長寧暫時冇找到可以切斷她和沈永安之間媒介的法子,便隻能將她撤離自己遠些的地方,希望能有點兒作用。

不然的話,陛下和太子也不會煞費苦心地將她送到自己身邊來,還得日日貼身跟隨。

想來這其中定是有幾分緣由在的。

這世上從來就冇有無緣無故的事兒。

那謝衍呢?

自己對他並不好,可最後為什麼還要為她豁出性命來?

沈長寧有些茫然。

“不過你既為這公主府的奴婢,身邊卻有好幾個丫鬟伺候著,總該是不合適,本公主將其撤走,永安,你心中可有不服?”

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永安,看著她那副明明心裡恨得要死,卻又不得不在自己麵前裝的恭順乖巧的樣子。

心裡隻有一片冷然。

從前她這將這條毒蛇放在自己身邊養了八年之久,如今也是時候讓她自己嚐嚐這其中苦果了。

八年的好日子,真的是讓她過得太舒坦了些。

“奴婢不敢。”

沈長寧笑了起來,又親自將她從地上扶起來,柔聲說:“你是父皇的救命恩人,本公主自不會苛待於你,而今你也有十八了,永安,你可有意中人?”

“倒不如本公主明日就進宮,去為你求來一紙賜婚,這盛京多兒郎,皆國之棟梁,你養在我公主府,雖不能做個正妻,但若有陛下賜婚,貴妾也還是能做的。”

她看著沈永安臉上的表情在一點點地僵硬下來,最後,那眼裡的怨毒和仇恨幾乎就快要壓不住了。

竟是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,一把推開了沈長寧。

怒聲道:“沈長寧,你便是要羞辱我,也應當要換個法子,憑何要我去做妾!”

她的力道很大,這一推,竟是將沈長寧推到了一旁的木桌角狠狠撞了過去,以致她摔倒在地上。

“長寧!”

沈長安跨步進來,正好瞧見沈永安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的場景。

“永安,你這是做什麼?”沈長安不解,責怪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。

如此舉動,絕非是因為關心沈長寧,不過是怕惹來禍端罷了。

“阿兄切莫怪罪了永安妹妹,都是我不好,為了能讓永安妹妹在接待大乾使臣時能夠一曲動天下,打壓大乾銳氣,便讓她練琴辛苦了些。”

“不曾想竟惹得永安妹妹如此惱怒,她也不是故意推我的。”

東陵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,連忙就跪下來紅著眼眶說:“太子殿下,是永安姑娘推了公主殿下,是她推了公主殿下!”

“公主身嬌體弱,如何經受得住,知道的自然曉得是永安姑娘氣性大了些,不願意學琴,不知道的還以為永安姑娘竟可以謝恩自重到了這種程度,連一國之長公主都不放在眼裡了!”

沈長安心裡原也冇有那般動怒的。

然東陵的話卻忽然將他點醒了。

是啊,現在不管怎麼說,沈長寧纔是大景的長公主,是大景王朝的門麵。

而永安不過一個孤女,再大的恩情,也不可能大的過一國公主的顏麵。

“賤婢,你胡說!”

沈永安怒不可遏,當即就一巴掌扇在了東陵臉上。

在這公主府裡,這種事情並不少見。

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陛下的救命恩人,便是門口路過的狗都得挨她兩巴掌。

囂張高調的模樣,的確有人在背後議論沈永安,無非就是恃恩而驕,偏生背後又有陛下和太子撐腰,就連那國公府的陸小公爺,對她似乎都頗為縱容。

甚至已經有人在議論,往後莫不是要叫那沈永安爬了床,騎在長寧公主頭上,日後二女共侍一夫,再來母憑子貴。

便是長公主又能說如何,說不定也能叫沈永安一個孤女踩在腳底下了。

她前世不是未曾聽到過這些風言風語,隻是都將它們當作了無稽之談,從未當真過。

如今想來,才知道何為空穴不來風。

“永安!”

瞧她無甚大小掌摑了東陵,饒是沈長安平日裡再怎麼縱容她,此刻也動了脾氣。

偏生沈長寧還逢場作戲,像模像樣地說:“阿兄息怒,永安不是故意的,倘若打了東陵能夠讓她解氣,又有何不可呢?”

東陵捱了一巴掌,低著頭小聲道:“太子殿下,公主說的極是,平日裡永安姑娘要打要罵,奴婢都受得,隻因公主說過,要將永安姑娘當作這府裡的半個主子來看待。”

“您瞧奴婢身上這傷,便是永安姑娘動輒打罵加身,不過這些都不礙事兒的,隻要永安姑娘莫要對著公主發脾氣,奴婢受這些便也都值得了。”

東陵說罷,挽起衣袖,露出手臂上那一片青紅交錯的傷痕來。

沈永安震驚地看著,她何時打過東陵了?

還有那些傷,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如何就變成是她打的了?

“太子殿下,不是……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,是她們在誣陷我,我根本就冇有打過她!”

可剛剛那一巴掌,沈長安也不是瞎的。

他臉色鐵青,雖說知道永安心中有怨,怨恨沈長寧霸占了她公主的位置。

可隻有這樣,才能叫她日後鳳鳴九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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