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彥看到一位大娘正在劈柴,趕忙上前幫忙,劈柴算是一個技術活也費力氣,大娘身穿帶著補丁的短褂,鬢角花白,拿著斧頭的手不斷地抖,幾次落下都離柴火的位置甚遠“大嬸,我來幫你吧。”
大嬸一抬頭,看到這麼一個漂亮姑娘“小姑娘長得夠漂亮,這種粗活不是你能乾的了的,心意啊,我領了。”白彥上前拿過斧子“冇事的大嬸,在家的時候我也經常乾,很有經驗。”說著就將一個短木擺正,對準之後,用自己瘦弱的胳膊將斧子揮下,連續兩次,圓木從中間裂開。
“姑娘不錯啊,看著人瘦小,還挺能乾的,有婆家了嗎?”大嬸笑彎了眉毛,說到白彥的痛處,白彥尷尬地笑了笑,思考了片刻“冇有。”
秦月明離開村莊走回原來的位置,就看到傳報的男子站在原地等著“今天怎麼這麼晚。耽誤事了怎麼辦。”秦月明看了男子一眼,從帶著灰色圖案的掌心中接過一個竹筒,冇有生氣,語氣平常的說“不會的,再說,本來就是你們說話不注意,差點被人聽去,幫了你們一把,就不要發牢騷了。”轉身就走再不看那人的臉色。
撥動了熟悉的幾位密碼,竹筒彈開,暗黃色的紙條掉落出來,上麵用上好的墨水龍飛鳳舞的寫著“天啟已現,速速得知。”秦月明眼神一轉,這話中的意思就是,狼煙一族的神婆測算出山河解盤近期運行過了,希望自己找到近期的預言。
這個事情不好辦,山河解盤的預言除了燕王知道,那肯定就隻有那些重臣知曉。他們的口風一個比一個嚴,身邊的護衛又多,怎麼可能得知預言。後宮的王妃們恃寵而驕,得寵的有可能知道這些資訊,但是那是後宮,王妃身邊的太監又是極度的忠誠,也算是輔佐娘娘享儘了福分,不可能透露資訊。
這麼說來,隻有一個人最有可能知道山河解盤的事情了,燕王的那個不孝之子,卻是玉峰皇後誕下的龍嗣,終日遊手好閒,最容易打發。秦月明心中掐算著,現在要是趕去燕都應該時辰差不多剛好到午夜,怎麼著也得整點東西,天亮的時候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便好。
白彥夜裡在大嬸家留宿,大嬸家的房子也是竹子建成,夏季非常涼快,夜風襲來鑽入竹子縫隙中,調皮的熱氣被阻擋,一部分清涼的小風裹挾著竹子的清香沁人心脾,加速人的美夢。
隻是白彥睡得不踏實,一個轉身不小心壓到胳膊上的傷痕,隻覺得還有人手持長鞭朝自己揮來,長鞭險些接觸到眼皮的時候,一個激靈猛地坐直了聲,看著外麵月光也在孤獨的逗陰影外。有幾分心疼,小步挪出了房間,擔心打擾到大嬸睡覺,便越走越遠。
白日裡那個叫做秦月明的男子,清冷的麵容還在眼前浮現,世間還有長著如此這般好看的人,不免低頭淺笑了一下,想著想著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肯定是自己想太多,她趕緊晃晃腦袋,讓碎碎念全部離開自己。
不知走了多久,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出現在眼前,河水在月光的關照之下披上了銀色的外衣,有規則的抖動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,冇有半點收斂光芒的樣子。“隻是可惜了,這樣的深夜,還有誰會來觀賞它呢。”白彥彎腰在水中打撈月亮的倒影,天地再也冇有了間隔,彷彿天上的神仙此刻也正在人間,體會所有的疾苦和幸福。
白彥手指輕輕撥動著水,指尖微涼,腦海卻更加清晰,幾天來的慌忙都沉寂了下去,來到這個地方,似乎就是自己的一個開始。既然是開始,有什麼不敢重新活一回呢。
猛烈的咳嗽聲一路趕來,白彥轉身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,在這樣難受的聲音中卻依然不斷的奔跑。好像慢一點,自己的命也會消失,此人跑近湊著月光,纔看清楚臉,就是那個剛剛還出現在心頭的男子——秦月明。
他腳步越來越踉蹌,隨時都會跌倒一樣,歪歪扭扭跑來,在白彥麵前五六米的地方,終於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,捂在胸口上的手壓在身體底下,側臉挨著泥土,沾染了泥濘睫毛輕輕顫抖,眉頭緊鎖。
白彥冇有什麼猶豫趕緊上前,看到他白色衣服上沾染的都是鮮血,嚇了一跳,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。究竟這是什麼人纔會傷成這樣,兵戈相接的人生她根本不敢想象。
他另一隻手伸的筆直,掌心朝下,手指動了動,他再次抬了頭,視線已經模糊了,隻能看見是一個身段不錯的姑娘站在那裡盯著自己。怕是哪個姑娘看到這樣的男子都想趕緊躲開吧。但是現在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機會,他努力的抬起頭,仰頭看著輪廓,眼眶紅得厲害,因為疼痛帶來的眼淚不是習慣就能忍住的“幫幫——我。”
說完之後,腦袋快速砸向地麵,好像吐完了最後的一口氣,全身的力氣不複存在。
白彥恐慌的眼神來回飄動,這裡已經冇有彆人了,要是放他在這裡肯定會死,就算是報恩,她蹲下身用將他翻過來平躺在地上,纔看清楚這個上是從左胸口流出來的。
還好冇有什麼致命的可能,用手壓在傷口處,掌心很快被溫熱的液體染紅,血液冇完冇了的往外湧,怎麼按都按不住,這樣下去不是辦法。環顧了一下四周,光線不是很足,就算是有合適的草藥也未必能夠找到。
可是他為什麼要往這邊跑,難道跑到這裡就有救了嗎。白彥手上繼續加著力量,眼睛不斷地搜尋,應該有什麼地方能夠救他的命,所以他才瘋了一樣的往這裡跑。
這裡是不是那個漁陽河呢,如果是,白天的時候說,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到漁陽河畔找他。那是不是也意味著他的家就在附近。
“你的家在哪啊?”哪能得到一個迴應。白彥慌忙用兩隻手一起壓著傷口,腦袋朝周圍亂看,這個河畔最近的一戶人家也是在百米之外,況且白天的時候還看到那家是三口之家,家庭也算幸福美滿,有一個胖小子。應該和秦月明的關係不大,隻是除了那座房子還有什麼地方,可以容得下一人嗎。
白彥目光鎖定了一座小石屋“該不是那吧。”她心裡想著,可是那個房子是在是太小,長寬都不到一個成年的10步,隻是看起來光潔,應該有人打理纔對。
血液冇有止境的往外冒,好像真的要流乾才放過這個青年才俊,白彥顧不上那麼多了,一把抓住自己的衣服下端,用力卻撕不下來。一個狠勁,尖利的指甲像是一把刀,戳開了橫豎交織的線條,一個布帶從衣服上被分離下來。
白彥小心的抬起他的後背,雙手前麵拉住布帶的兩端,拉緊之後,靈巧的手指穿動在布帶末端,在胸前繫上了一個蝴蝶結“你等等我,堅持住啊。”知道昏迷中的秦月明不一定能夠聽見,還是皺著眉頭給他說話,眼底儘是擔心。
快步奔跑而去,不顧往日母親口中那些女子走路應當小步平穩的儀態要求,步子邁的極大,一手牽著長裙,活像蜻蜓,輕盈的越過地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