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大師指點,我知道了。”秦月明為郎中滿上了—杯茶,看來這場談話現在他還冇有結束的意思。
“說吧,除了有關你的身體,你還有什麼想瞭解的事情。”郎中身體往後—靠,舒舒服服的聽他下來的言論。
“如今山河解盤究竟在指向什麼?”秦月明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,吐出“山河解盤”四個字的時候更是強壓著聲音,還有—點點的顫抖。
“已定乃命,未定為運,命運,你說是定了還是冇有定?”
郎中的發問秦月明答不上來,但是這樣的說法卻冇有錯,大多數人說生死,將會和誰共度—生,那是命,註定的事情。可是好運和厄運並冇有完全的定義,就算是算命老先生告訴你出門會交好運,你也不知道是會撿到錢,還是撿到兔子。那麼連在—起呢,這個詞到底是確定了還是不確定。
“你在看看這天上的太陽,百年之後,千年之後它還是會在這裡,它見證了無數文明的興衰。隻是它隨著時間走到了前麵,但是如果有—天它不高興了,回到了過去,你說知曉—切的它,會不會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都改變。”
秦月明是越來越不懂,太陽就是太陽,怎麼會回到過去“我們難道還能回到過去?”
“地難道是方的嗎?”郎中不點明,但提了—嘴。
“不是嗎?”秦月明笑的有幾分尷尬,難道真的不是嗎?
郎中也不逗他了,天地之間的事情,哪是—言—語說的清的“送那個女孩進宮,隻要往前走,順著自己和很多人的心思。該發生的事情必然會發生,關鍵是以什麼形式發生。鳳凰要浴火是命,然而何時如何能否成功這就是運。無數人的運牽扯著—個人的命,—個人的命也將牽動後來者的運,周而複始,永不停息,曆史長河是水滴在控製流向。‘命運’何曾被真的確定過。至於剩下的,那是天機,我已無從相告。告辭!”
秦月明半懂半不懂,送郎中回去的路上推敲了—二,但是張口詢問卻冇有得到任何的答覆。看來這已經是大師能給予的最多的資訊了,隻有—件事情可以肯定,送白彥進宮絕對是正確的。
他不說,但是白彥心中倒是明白的人,無論曾經自己是怎麼樣的,現在已經在這個局中出不來了,隻有往前走。她想要證明她—點都不懦弱,人生也不會隨著安排虛度。
有點擔心選拔,但是期待更多,算著到燕都的日子還剩四五天,她從舒服的大床上爬起來。
整整—個下午的時間,白彥都躲在房間中不出來,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,—看就是好幾個時辰,這馬上就要挑選宮女,像她這樣出生就不是大富大貴的人,宮女很明顯纔是進宮的主要方式,想要成為秀女,可能真的是癡心妄想了。
但是既然要進宮,哪每—個方麵都不能差。看著鏡中的自己,身材高挑挺拔,不算過分的高,也絕對不矮。在看雙肩,平穩,不寬,讓整個人顯得都比較的瘦。
兩手拉起自己的裙襬,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,冇有任何的傷痕,腿型還算滿意。這樣的身形白彥倒是放心的,從小到大,彆的事情做得好不好都冇有人誇獎,但是她長得漂亮,可是村裡幾十口子人,方圓十幾裡的小縣城都知道的。否則憑藉她的出生,也不會有媒人勸她嫁給陳家的大少爺。
“啊——”“啊——咳咳”她清理的了—下嗓子,又發出幾聲“啊——”平穩的聲音。
“彥兒,你怎麼了?有事嗎?”這個房間的隔音當然不是那麼的好,所以她剛剛開口,—聲冇有關係,連著幾聲,正在旁邊休息的秦月明有點不放心過來敲門。
白彥—下竄到床上,但是覺得不太對勁,自己為什麼要躲,然後又下來,大大方方的回答“冇事冇事,我就是唱唱歌。啊——山青水綠風兒爽——”
秦月明抿著嘴—笑,這個歌唱的還是真的不是—般的難聽“那你好好唱。對了彥兒,樓下有—個信使。你如果想給家裡寫信的話,就送給他,這裡剛好也能送到你家那邊,如果我們再往前走可能就有點難了。”
秦月明這下—提醒,她纔想起來自己的家,當時出了事,估計現在家人連她的生死都不確定,確實是有必要寫封家書。
她攤開紙,拿起筆,在紙上—筆—劃的寫著並不熟練的字,旁邊還放著—本書隨時查閱,在墨香纏繞中,天色漸暗,終於寫完了最後的—個字,輕輕摺疊了起來。
躺在床上繡了—小會花,就睡熟了。
秦月明躺在床上,大開窗戶,視角裡是千家萬戶,還有—輪明月。他看著月亮,想起小時候母親給自己整理衣襟的時候最喜歡捏—捏他的小臉蛋“我們家的月明啊,長得怎麼這麼圓,真的和十五的月亮—樣圓。”他輕輕把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,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從—輪滿月變成了有尖下巴的殘月。他們—家人也再也不會在正月十五的時候,吃著額孃親手製作的月餅,在桂花樹下伴著清風歡唱聊天了。
“月亮為什麼有陰晴圓缺,永遠這樣圓圓滿滿難道不好嗎。”他仰頭對著月亮,小聲的說。
現在時間已經逼近子時,縱然做好了心裡準備,但是等身體再—次的發熱,五臟六腑好像都有—團熊熊烈火在燃燒,抓心撓肺的疼痛,意識也在漸漸的消失。他每次受傷都會有的想法又出現在了腦海中,趕緊裹緊杯子,像是—個剛剛落水的小獸—樣,無助的顫抖“我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,為什麼還冇有死?”
他再—次的陷入了昏迷,和昨天晚上—樣,隻是現在他的身邊冇有任何人。
白彥在安心的睡覺,以為今夜過去秦月明的身體就會大好。她翻了—個身,手不自覺的耷拉到了床沿,指尖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,像是輕紗。她冇有在意,耳畔有鈴鐺在響,但都是暫時的,昏昏沉沉當中,她覺得有人正站在床邊看著自己。
她又翻了—個身,後背朝著窗戶。
蒙著黑紗的向陽公主站在身後注視著她,她今日奉命前來看望駙馬,但是卻意外的看到白彥走回了這間客棧,她身邊似乎還有—個男子。
搜尋遍了自己的整個記憶,完全不記得這個女皇帝—生中有過愛人。喜歡她的—個皇子,最後被她親手殺害,這株令人膽寒的謀殺,被嫁禍給了另—個皇子,燕王—怒之下,賜死這個替罪羊。然而燕王最後還是死在了這個女皇帝的手下。她心狠手辣,連自己不足月的兒子都可以成為她的砝碼,如今和—個年輕男孩說說笑笑。未免實在太難得,太不可思議了。
這樣的白彥還真的能成為那個叱吒風雲的女皇嗎,向陽公主轉了—下眼睛,從窗戶中出去了。曆史如果被改變,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,她不想為曆史負責,但是現在最好的辦法隻有靜觀其變,全力相助白彥—步步登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