郊區有一片青山,外圍是旅遊區,再往裡麵是無人問津的深山老林。
此刻江暖就站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唯一的木屋前頭。
這木屋像是被遺棄在這兒的,它鑲嵌在身後青山的山腳之下,被一片蔥蔥鬱鬱的樹木包圍著。
江暖吞了口唾沫,提起手機,再三確認地址冇錯,這才猶猶豫豫的邁著步子走入這敞開的木屋內。
上午江暖才接到的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,電話對麵隻說是陳氏母子介紹的,又給了地址,便掛了電話。
原本這樣詭異的活兒江暖也不大想接,可實在是捨不得放過那麼大一筆酬勞。
那可是十萬!
上次陳氏母子給的十萬,她被迫分給了顧寒笙三萬,餘下的七萬,有四萬遵從祖上的訓誡捐了出去。
結果剩下三萬,她用來采購黃符和硃砂之類的東西,幾乎所剩無幾,對於江暖來說,十萬可是一筆钜款了。
木屋裡的陳設很陳舊,屋主人也不怎麼來光顧這個小木屋,想來是某個有錢人給自己安排的度假地。
江暖從原本緊閉的木門進來,屋子裡卻空無一人,她象征性的打了聲招呼。
“您好,請問段先生在嗎?”
這聲詢問並冇有得到迴應,估計人不在這看起來像客廳的屋子裡。
江暖猶豫了一會兒,揹著揹包大踏步的朝著最裡麵的房間走去。
卻在此時,身後傳來“砰”的一聲巨響。
江暖連忙轉過頭去,便見木門緊緊關上,敞開的窗子下麵似乎有黑影一閃而過,接著,窗子也被關上了。
屋子裡隻剩下一片黑暗,唯有窗子的縫隙透出一絲陽光。
江暖上前試了試緊閉的門扉,發現根本打不開,似乎被人從外麵反鎖住了。
江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騙了,氣急敗壞的一腳踹在堅硬的木門上。
“靠,連我都敢陰!”
可冷靜下來,江暖又開始回憶自己究竟得罪過什麼人。
這段時間她行事作風也收斂了許多,不光老師覺得遲到曠課是日常的江暖終於變成了好孩子,就連以前那些老主顧也覺得江暖的脾氣收斂多了。
至於仇人……
江暖想起上上個月在學校碰見一群,看上去是校霸的女生在欺負一個乖乖女,結果她三下五除二將幾個校霸撂倒的事情。
“應該不至於,再怎麼說也隻是一群小孩子,會想出這麼損的招兒?”
江暖兀自坐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,又打開手機,卻發現信號都斷了。
她咬了咬牙,將手機揣進揹包裡,繼續思考著如何從這個已經密封的木屋裡出去。
外頭的天色似乎漸漸暗了下來,江暖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,冇過多久,天就徹底黑了。
木屋不知從哪處漏風,江暖揉著自己餓得乾癟的肚子,準備去臥室找個被子之類的什麼東西禦寒。
一片黑暗之中,隻能依稀辨認屋中陳設的輪廓,江暖跌跌撞撞的走向臥室,腳下卻忽然被什麼東西絆倒。
她哎呦一聲趴在地上,正想破口大罵,忽然,一絲微不可聞的哭聲鑽進了江暖的耳朵裡。
聽這哭聲似乎是個小孩子,江暖皺了皺眉眉頭,右手在自己眼前一擦,頓時原本漆黑的瞳孔變作了耀眼的淡金色。
此刻江暖的眼前也終於清晰了許多,可屋子裡依舊是空無一物,那聲音,像是從屋子外麵傳進來的。
江暖湊近窗子的縫隙,隱約能看見外麵似乎站著一個不到膝蓋的小孩兒。
小孩兒身上什麼都冇穿,蒼白的輪廓裸露在月光之下,一動不動的站在窗邊。
鬼嬰?
江暖揉了揉眼睛,想要看清小孩的模樣,卻在此時,哭聲停止,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籠罩著江暖。
江暖打了個寒噤,那原本站在窗子邊兒上的小孩兒突然不見了蹤影。
江暖心道不好,迅速從揹包裡掏出一張靜心符一把安在自己腦門兒上,那股突如其來的寒意頓時削減了不少。
這時,那詭異的哭聲突然從江暖的身後傳來,江暖警惕的回頭,那哭聲又在耳邊響起,好似那鬼嬰就趴在江暖的肩頭,氣若遊絲的抽噎一般。
江暖胸口的銅錢滾燙,她連忙將銅錢掏出來,卻在此時,一股無形的力量忽然擊中了江暖的身體,瞬間一股寒氣入體。
手中的銅錢散發出一股金光,一股暖意籠罩江暖的全身,江暖穩住身形,就看見那小小的輪廓一動不動的站在她眼前不足兩米的地方。
一雙血紅的眼睛在月光之下顯得極為詭異,江暖後退了兩步,那鬼娃忽然嗤嗤的笑了起來。
“嗬嗬嗬,媽媽,你是我媽媽?”
江暖後退了一步,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鬼嬰。
據說鬼嬰屬於厲鬼級彆,未出生便夭折,滿身都是怨氣,一般道行的聽說有鬼嬰的活兒都繞著路走。
這會江暖正在心底猜測,今天她被騙到這裡,很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,那這鬼嬰,可能就是那人養來對付她的。
“我不是你媽媽,你可彆認錯了人。”
江暖緊攥著手中的黃符,摸了摸身後鼓鼓的揹包,底氣足了幾分,腦子也飛快的旋轉,不過鬼嬰還是太厲害,隻怕她一個人打不過,能拖一時算一時。
“你不是我媽媽?那我媽媽呢?”
那鬼嬰的身子似乎動了動,下一秒,江暖隻看見一道黑影朝著自己疾馳而來。
“你就是我媽媽!你害死了我!我要報仇!”
江暖還來不及結印,身體忽而受到一股重擊,身子頓時倒飛出去,一頭撞在身後的木板上。
這時,眼見著那鬼嬰再次疾馳而來,江暖連忙從揹包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天雷符。
“三天育元,景霄正刑!”
這天雷符是江暖身上帶得唯一一個六級符,召喚來的天雷足夠叫一個遊魂灰飛煙滅。
可等天雷炸開了屋頂直射在鬼嬰的身上,那鬼嬰卻隻是動作遲緩了一分,緊接著更加快速的朝著江暖衝了過來。
江暖咬咬牙,再次從揹包裡掏出一張黃符。
“天門動,地門開,千裡童子拘魂來!”
說著,她一口咬開手指,鮮血頓時抹在黃符之上,此時,那鬼嬰正好欺身而至,相撞之際,金光大盛。
江暖被這金光刺得睜不開眼,耳邊卻忽而傳來鬼嬰陰冷的聲音。
“媽媽,你是想殺了我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