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寒笙抱著雙肩,似乎對江暖的阿諛奉承無動於衷,江暖訕訕的收回手。
“你不是用了老君敕令?那可是鬼嬰,我自己可不敢……”
“老君的道行自然不會借給你這種菜鳥。”
江暖冇聽出他話中話,剛剛抬頭,就見顧寒笙轉頭看向那正擁在一起的母子二人。
“你們應該知道她的屍首在哪兒吧?”
陳夫人抬起頭,剛想說些什麼,話頭就被清醒過來的陳益陽接了過去。
“在,在城郊的那個墓園,我找不到她的家人,就私自給她買了一塊墓地,名字是劉樂樂。”
這話兒一落下,陳夫人的麵色明顯扭曲成了一團。
“你還偷偷給那小賤人買了墓地?要我說,她這種人就該……”
“陳夫人,頭上三尺有神明,如今你命數未儘,我們管不著你,不過種什麼因結什麼果,人都死了,不管她生前做了什麼,你至少也該留點兒尊重。”
江暖居高臨下的看著陳夫人,“對了,尾款結一下,您看是現金還是轉賬?”
大概是被剛纔的鬼魂嚇著了,也可能是江暖的表情太嚇人,陳夫人連忙住了口,一邊朝著江暖道謝,一邊從懷裡掏出銀行卡塞到江暖的手裡。
江暖身後,顧寒笙嘴角噎著一抹笑意,一言不發的看著江暖“收債”,眼裡似乎隱隱有微光閃爍著。
等江暖二人到了城郊的墓園,已經過了午夜。
江暖和顧寒笙下了車,急急忙忙鑽入一片安靜的墓園之中。
好不容易找到了劉樂樂的墓地,卻隻看見一個被人挖開的棺材,棺材裡頭早已空空如也,彆說是鬼嬰,連劉樂樂的屍體都不見了蹤影。
顧寒笙皺著眉頭看著空空如也的墳墓,片刻後,深吸了一口氣。
“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。”
“鬼嬰出世,紅光降世,必定禍亂蒼生,那我們現在怎麼辦?”
江暖的麵色也不大好看,她雖然還冇遇到過鬼嬰,不過關於鬼嬰的傳說也聽得不少了。
“要是鬼嬰真的練成了,它一定會第一時間去找自己的血親,它媽媽已經死了,唯一的至親,就隻有……”
江暖立刻領悟了顧寒笙的意思,她試探性的看著顧寒笙。
“那咱們先看緊了陳益陽?這事兒要不要告訴他?萬一他要是又被嚇得魂不附體……”
“還是暫時彆告訴他了,我回去彙報給顧家的人,叫他們盯著點兒,鬼嬰的事,”
顧寒笙沉思了一會兒,“你就先彆參與了。”
聽見這話兒,江暖聳了聳肩。
她倒是無所謂,除了鬼嬰她又不會有錢拿,不如就把這爛攤子交給顧家,她也能落得個清閒。
這時,卻見顧寒笙嚴肅的轉過頭,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忘了?”
江暖神色一怔,“什麼事兒?”
“三七。”
“三七?什麼三七?”
“酬金啊。”
“哦,酬金怎麼了?”
“江暖同學,你這是想賴賬?”
“賴賬?我賴什麼賬?”江暖抱著腦袋轉身。
“我不記得,你說什麼我聽不懂,咳咳,我該回去睡覺了,明天就該上課了吧?你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。”
涉及到錢,江暖的逃跑速度很快,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。
站在原地的顧寒笙望著她消失的方向,無奈的搖了搖頭,轉眸若有所思的看了那空空如也的墓地一眼,也消失在了原地。
……
“昭兒,你看這滿庭桃花,好看不好看?”
“昭兒,這是古時傳下來的陣法,若是我能找齊材料,你就能複生了。”
“昭兒,不要……”
江暖猛然從夢中驚醒,額頭上的冷汗幾乎打濕了一大片碎髮。
她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,發現自己的確是在家之後,又怔然抬起手,手心兒似乎還有一股令人心悸的灼燒感。
她搖了搖頭,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,“這噩夢也太真實了。”
夢中那古裝中二男的聲音似乎還縈繞耳畔,江暖搖了搖頭,將他的聲音甩到腦後,提起鬧鐘一看,頓時一聲尖叫。
“又遲到了!”
開學已經好多天了,江暖為了避免顧寒笙再問自己要拿一筆酬金,依舊過著東躲西 藏的日子。
而叫江暖想不通的是,她這連日的噩夢,幾乎都是同樣的人,同樣的場景,夢裡的觸感也真實到叫她懷疑這根本不是一個夢。
好不容易匆匆趕到了新校址,學校的大門也正準備關閉。
江暖在那自動電門徹底關上的前一瞬鑽入門內,剛想偷偷溜入教學樓,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。
“站住。”
江暖彷彿被人施了定身咒,有些僵硬的回頭。
“主任,我遲到是有理由的,你聽我解……”
可剛一轉頭,就對上一雙寫滿了戲謔的眼睛,江暖差點將手裡的書包丟出去。
“顧寒笙!冇你這麼嚇唬人的!”
顧寒笙對江暖的氣急敗壞置之不理,他風度翩翩的湊近。
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,江暖頓時身子再次緊繃,就聽耳邊傳來顧寒笙的聲音。
“小道訊息,第一堂是班主任的課,如果你再不快點,就要遲到了。”
江暖後退一步,怒視著那邊笑得妖孽的顧寒笙。
“我遲到,你就不是遲到了?”
“我?”
顧寒笙裝作思考似的捏住自己的下巴,片刻後,頓悟似的瞪著眼睛看向江暖。
“對啊,今天我請假了,為什麼要來學校呢?”
“請……”
江暖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寒笙,就見顧寒笙優哉遊哉的轉身朝著學校的大門,留給江暖一個背影。
“江暖同學,聽說我們敬愛的班主任老師最近和丈夫吵架了,心情不太好,你先好好想想檢討怎麼寫吧。”
看著顧寒笙悠哉的背影消失在學校的大門口,江暖咬牙切齒。
“顧寒笙!”
暴怒過後,江暖連忙轉身朝著教學樓跑去,一邊氣喘籲籲的咬牙切齒。
“顧寒笙,你給我等著!”
與此同時,學校大門外,一道身影站在陰影處,靜靜的看著不遠處漸行漸遠的黑點,默不作聲,好一會兒,略有幾分乾涸的唇微微泯成一條弧線。
“來日方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