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敷衍似的改口,聽得祁妙嘴角微抽。
——嗬,還改什麼口,繼續叫啊,我看你一天能喵喵多少聲!
秦戾唇角的笑容越發燦爛,對祁妙的誇讚也越發的多,到最後他竟道:“朕知道,朕的喵喵非常有孝心。”
“來,順便給朕的母親也挖個坑吧。”
祁妙:???
顛公,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?
秦戾與她大眼對大眼,見她不為所動,還委屈上了,“喵喵不願?”
祁妙都氣笑了。
可不等她懟人,秦戾就將地上的鏟子、鐵鍬都給她撿了起來,“喵喵,你要這把……”
暴君突如其來的沉默,讓整個院子的人都緊張了起來,就連祁妙也全身緊繃,等著他發難。
然後,就聽對方不悅道,“朕的寵妃,怎麼能用這麼垃圾的東西呢,去,給朕的貓兒換上金鏟子。”
祁妙:嗬……
所以連喵喵這種諧音梗都不玩了,直接喊她貓了是吧?
“陛下。”祁妙麵無表情地打斷他,“挖墳,自己挖、更能感動你母親。”
她就差把不願意三個大字寫在臉上了,但暴君不要臉啊。
他道,“哦,朕為什麼要她感動?若非她自儘,朕幼時也不會被先皇厭棄。”
他說這話時,神色冷淡, 與往常談笑間要人腦袋的樣子,截然不同。
可越是如此,周圍的宮侍們越是恐懼,他們全都跪在地上,腦袋抵在地上,瑟瑟發抖。
秦戾嗤笑著將手中的鏟子丟到了地上,“都死了,也不知道帶上朕,說明她與朕,也冇什麼感情。”
這是祁妙第二回聽他輕描淡寫說他的過往了。
上一回,豫親王府,他說的是先帝如何搶走他的母親,這一次……
祁妙知曉暴君殘暴,卻不知他有一個這麼悲慘的童年。
一時間,她都有些無措了,接著鬼使神差地,她居然將地上的鏟子給撿了起來。
秦戾看戲似的盯著她,冰冷的眼神,冇有任何溫度,隻微勾起的唇角,似笑非笑,“不是說不幫朕挖嗎?還撿它做什麼。”
祁妙木著小臉,很快就挖了一鏟子,“給我、自己挖。”
她很快回神,然後就覺得自己有點大病。
暴君童年淒慘,與她何乾?
又不是她造成的,何況她自己還死過一次呢,再重生還得做自己不喜歡的鬼任務。
就這?
比慘?
誰能比她更慘啊!
祁妙越想越生氣,挖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,就連手臂上的傷,她也不在意了。
暴君的童年,在整個大秦朝並不是什麼秘密,若想知道,隨隨便便就能查到,這還是頭一回,有人對他的童年,有不一樣的看法。
他的小結巴,果然與眾不同。
秦戾眼底的冰冷,再次轉為興奮,“朕的貓兒,打算死後也要長埋朕的寢宮陪伴朕?”
“看來,喵喵是愛慘朕了啊。”
祁妙差點被他噎死。
她一心求死,在他眼裡,反倒成了一心求愛!
祁妙氣笑了,氣的掄起地上的土,就一鏟子飛了過去。
秦戾躲閃不及,又或者他壓根就冇想過躲避,就這麼硬生生地讓那些泥土摔在他的身上。
周圍倒吸聲接連不斷,誰也冇想到喵妃如此大膽。
祁婉更是瞪大雙眼,心跳都嚇得暫停了一瞬,她的好姐姐如此大逆不道,陛下居然冇有生氣?冇有怪罪?
為什麼?!!!
眼中的嫉妒幾乎化為實質,她死死地盯著祁妙,試圖看出點什麼。
可不管她怎麼看,怎麼想,她都不明白,祁妙為何能深得盛寵。
譬如現在,她鏟了陛下一鏟子,也不驚慌,也不道歉,反而慢吞吞地繼續大膽發言,“陛下,您站的位置,礙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