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妙臉上還有一絲病容,與她不顧一切的性格相比,她的模樣非常有欺騙性。
首先便是那可愛微圓的雙眸,黑白分明的雙眸,清澈見底,眨眼時,如貓兒一般靈動狡黠,小巧卻高挺的鼻梁,還有那微微上翹的唇瓣,她的美是不帶侵略的那種,是那種讓人心生保護的美。
這樣的人,第一眼,都會覺得她毫無心機。
那些過來的後妃們,也是如此想的。
秦戾的後宮人很多,但妃位也就祁妙一人,她是最晚入宮,卻是位份最高的一個,如今又得盛寵,其他妃嬪見狀,自然得恭恭敬敬行禮。
隻是撇開行禮問題,祁妙看著上回還都健健康康,手腳齊全的妃嬪們,才幾天不見,怎麼一個個都受了傷?
她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美人們,“你、你們都、都受傷了?”
後宮第一盛寵的喵妃入宮,妃嬪們想儘一切辦法,終於打探到了她的訊息,論家世,祁妙不止不差,還相當不錯,安遠侯嫡長女,可惜……她雖是嫡女,卻是嫁過人的,除此之外,她還有明顯的缺陷,結巴。
想到這,不少妃嬪蠢蠢欲動。
論美貌,後宮哪個女子長得醜?她喵妃再美,但她有瑕疵啊!
為此,不少有小心思的妃嬪們故意藉著看望她的機會,弄傷了自己。
陛下有怪癖,說不定就好這口呢?
於是,纔有了現在這一幕。
祁妙認不全所有人,她隻看到滿屋子缺胳膊少腿的妃嬪,更離譜的一個,臉上都裹著白色繃帶,瞧這樣子,是傷到腦子了?
在她震驚的目光下,其中一位妃嬪站了出來。
“嬪妾風貴人,給喵妃姐姐請安。”
一句風貴人,讓祁妙都聽岔了。
“瘋?”
“瘋、瘋子的瘋?”
風貴人的長相非常有特色,整張臉都恨不得寫上‘野心勃勃’四個字,驟然聽到祁妙的疑惑,她臉色微怒,隻是很快又恢複了笑容。
“回喵妃姐姐,選秀當天,風很大,吹亂了嬪妾的髮髻,陛下一看,覺得風中美人,彆有一番滋味,便賜封號‘風’。”
按照祁妙對暴君這個取名小能手的瞭解,她覺得風中美人什麼的,可能是這位風美人想多了。
“挺、挺好。”祁妙不走心的誇了句,又道,“你、你的手?”
風貴人右手用繃帶掛在脖子上,又穿著一襲白衣,雖說臉上寫滿了野心,但模樣尚可的她,在白色宮裝的襯托下,倒也勉強算得上一句楚楚可憐。
“手被開水燙了一下,嬪妾冇事,反倒是喵妃姐姐,聽說昨兒暈倒了,可還好?”
祁妙樂了,她又不是傻,隻是被開水燙,又不是骨折,需要掛在脖子上?
“無、無事。”
風貴人微微一笑,“喵妃姐姐冇事就好,昨兒聽到喵妃姐姐暈倒,害的我一晚冇睡,嬪妾今天,臉都憔悴了些,讓喵妃姐姐見笑了。”
祁妙視力不錯,一抬眼,就看到風貴人卡皮的粉霜,她沉吟了片刻,終究是冇忍住,“風、風貴人,臉……”
風貴人不明所以,還拿左手撫摸了下自己的臉,“我的臉怎麼了?”
祁妙,“卡、粉。”
她一字一頓,聽得風貴人臉色大變,但其他人卻紛紛笑了起來。
風貴人又怒又氣,她怒瞪了眼祁妙。
在這個後宮,秦戾壓根不管後妃們的死活,他在前朝殺瘋了,後妃們就在後宮殺瘋了,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‘消失’一位後妃,不管她什麼出身,秦戾從不過問。
她祁妙隻是運氣好,暫時入了陛下的眼,不少妃嬪們都很好奇,這個眼,陛下能入多久,又或者說,她若是受了傷,陛下是否會心疼。
帶著這種惡意,妃嬪們這次前來,是來試探的。
風貴人很快就被拉到了後麵,接著,又站出來了一位身穿粉色宮服的女子。
她先是對著祁妙微微欠身,明媚可人的笑容下,如一位天真爛漫的少女,但再看她的腦袋,祁妙沉默了。
她就是那位腦袋上裹著白色繃帶的後妃。
“喵妃姐姐,嬪妾粉嬪。”
這一回,不用她解釋,祁妙懂了。
“粉、粉色嬌嫩?”
粉嬪微微一愣,接著笑容放大,“喵妃姐姐真聰明,陛下說,嬪妾穿粉色最好看。”
祁妙嗬嗬一笑,更覺得秦戾這人,他果真有病!
連著滿屋妃嬪,也全都不太正常。
……
另一頭,秦戾雖然冇過來,卻時不時聽到祁妙的心聲,一會兒罵他有病,一會兒罵他瘋批,這是秦戾頭一回被人罵,非但冇生氣,反而聽得心裡癢癢。
他放下手中的毛筆,懶散地靠在椅子上,“喵妃在做什麼?”
全福德,“回陛下,後宮其他娘娘聽說喵妃醒了,特意來看望她,這會兒喵妃娘娘應當與其他娘娘在閒聊。”
秦戾其實知道,祁妙那些心聲,一會兒點評一個後妃,對於那些後妃,他的印象並不深刻,隻知道冇一個是善茬,隻是他並不在乎罷了。
他越聽越坐不住,想著那整天想弑君的小結巴,又怕她死在那些妃嬪手裡,坐了片刻,他便實在坐不住。
隻是坐不住之前,他還裝模作樣問了下全福德,“全福德,你說那小結巴,能扛得住那些女人嗎?”
全福德笑著彎下腰,“喵妃娘娘聰穎,定能抗住。”
話一出,秦戾頓時大笑,“你說得對,走,隨朕去瞧瞧,朕的喵妃,是如何抗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