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包括他真實的心理活動,比如他覺得打不過年不休,便冇說什麼,可被車裡的某個傢夥折辱,他就接受不了,口出殺人之言等等都交代了個清楚。
喲嗬,這傢夥倒也老實?
關忘文不知道的是,這位教諭師父乃稷下學宮首席教諭黃奇心,同時兼著監院的職位,傳說他能看透人心,因此稷下學宮上下都知道,哪怕忽悠山長,也不能忽悠這個黃教諭。
黃奇心聽完,道:“竟然敢說那幾個字,真的是其心可誅,其心可誅!”
這老傢夥抓重點抓得挺準啊!關忘文心中嘲笑道。
黃奇心看向了年不休道:“慣於以大欺小,其心可誅!如若讓你出仕,苦的便是治下百姓。說吧,報上你的名來。”
年不休對黃奇心十分忌憚,輕聲問道:“敢問,你是黃奇心黃先生?”
黃奇心背起手道:“正是,看來你也聽過我的名號。”
“誅心居士的大名,在下自然是聽過的。”年不休心中大呼不好。
這傢夥可是出了名的護短,境界還高得很,在離天皇朝也是有名望的大儒了。
李流熒聽到誅心居士的名聲,小聲對關忘文道:“我聽我爹說,那個老家……老爺爺很難纏的。”
李木言不屑道:“他有什麼難纏的?三十年前在牆外被大妖打得滿地找牙,回來後就躲在稷下學宮一步不出,真的是丟死人了。”
他的話音剛落,車外的黃奇心鬚髮怒張:“哪裡的小子,竟口出狂言,詆譭老夫!”
氣息一放,關忘文便暗道,喲嗬,九品立言境!
隨後他將腳不著痕跡地靠在了李木言腳邊。
車內李木言依舊不落口舌上的下風,道:“我哪句話說錯了?你回來的時候,牙齒掉了四顆,這不是滿地找牙麼?這三十年你可出過稷下學宮一步?和那些鎮壓妖魔的前輩大儒比起,你不丟人誰丟人?”
這次黃奇心卻冇有發怒,反而拱手道:“車中小友,口齒伶俐,可否下車一見?”
小子突然變成了小友,這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。
不說年不休,就連商步器都滿臉驚詫地看著如此有禮貌的黃奇心。
李木言卻哼道:“哼,你讓我下車便下車?你當我傻啊?我天下第一莽撞人,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?”
天下第一莽撞人?
黃奇心眯起了雙眼,敢自稱天下第一,嗬,果然。
在一旁的商步器的驚訝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,他何曾見過黃奇心被人如此駁麵子,還一點都不發怒的時候?
年不休震驚過後,趕緊打圓場道:“黃先生不必介懷,這位小友的歲數還小,口不擇言。在下年不休代他向先生告個不是。”
“年不休?”黃奇心轉眼看了年不休,問道,“書不同是你什麼人?”
年不休笑道:“正是在下的大師兄。”
黃奇心此時突然哈哈笑道:“原來是年賢弟是翠華池書院教諭,嘿……真的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。”
他瞟了眼馬車,心道,那便是了。
年不休笑道:“早間就聽大師兄說過,早年在夫子牆外,先生與大師兄有一些交情。”
黃奇心苦笑道:“何止是交情,如果不是書不同,恐怕老夫今日就不能站在這了。”
年不休驚訝道:“啊?大師兄這倒從未提起過。”
黃奇心感歎道:“書不同還是老樣子啊,錚錚君子,從不挾恩自居。”
兩人突然如此熟絡地聊上了,便是讓商步器膽戰心驚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