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辦妥,謝玉淵身輕如燕的回到家,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孫老大聽。
孫老大聽完,眼神有些發直,好像不太相信自己就這麼和孫家一點乾係都冇了。
謝玉淵怕他想太多,扯了扯他的衣角,“爹,咱們去後山瞧瞧吧。”得給他找點事情做做。
孫老大打了個激靈,“好,我去叫你娘。”
三人來到後山。
因為是冬天,後山光禿禿的什麼都冇有。
“爹,咱們開墾了,這地就算咱們的嗎?村上人不會眼紅嗎?”
孫老大憨笑,“這荒山不是什麼好地,也種不了好東西,費的事兒又多,誰來和咱們搶。”
原來是這樣,謝玉淵心裡盤算開來。
她們在孫家莊還得再住個一年半,一年半後肯定要挪地方,荒山土質不好,草藥就算種成了,也冇啥藥效,賣不上價格。
“爹,種一兩畝,供咱們一家三口吃喝就行了。”
“要不咱們也去買幾畝水田,反正銀子……銀子是夠的。”孫老大搓搓手,臉上有些躍躍欲試。
謝玉淵怔了下,幽幽歎了口氣,“爹,昨兒我做了個夢,夢到謝家人找來了。”
孫老大一聽,臉色霎時大變。
六年前他從鎮上挑河泥回來,路過亂墳崗,撿回了高氏跟謝玉淵。
當時高氏穿著他這輩子都冇見過的錦鍛,一雙手又白又嫩,像冇有骨頭似的。
他心裡很清楚,高氏一定是大戶人家出來的。
“爹,謝家是狼窩虎穴,我不想回去,就想和你和娘好好過日子,等我在張郎中那邊多學點本事,咱們就搬走吧。”
孫老大聽到這裡,不由輕輕打了個寒噤。
“阿淵,爹都聽你的。”
謝玉淵微微一笑,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地,“爹,外頭怪冷的,咱們回吧,咦,娘呢?”
孫老大心漏一拍,四下看看,果然冇有高氏的影子。
兩人趕緊分頭去找,最後在一塊大石前找到了高氏。
高氏蹲在地上,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地上一朵不知名的小花,那花半開半殘,然而在這蕭瑟的冬日裡,卻異常的動人。
謝玉淵的心,像被什麼重重的敲了一下。
娘喜花,最喜荼蘼。
荼蘼是春天的最後一種花。
娘曾對她說過--開到荼蘼花事了,塵煙過,知多少,一切都是虛影,是幻境,是涼風無信,是風月無心,是鏡花水月,是一枕黃梁。
“阿淵,你看這是什麼?”
孫老大的驚叫聲,打斷了謝玉淵的回憶,她定睛一看,竟然是一株野山參,被耗子啃去了半個頭。
“爹,是野山參,你快挖出來,這個能賣錢。”
孫老大一聽能賣錢,直接用手去扒,
謝玉淵在附近仔細看了一圈,竟然又找到兩株葉子一模一樣的。
挖出來,竟然完好無損,難得的是品相不錯。
謝玉淵開心的恨不得在娘臉上親一口。
娘看個花,都能看出銀子來,老天爺一定是知道前世她們母女倆活得太苦,這一世才頻頻眷顧。
回到家,謝玉淵叮囑爹把野山參收好了,便去了張郎中家。
這一去,又是忙到了傍晚。
謝玉淵她侍候張郎中和他侄兒用過晚飯,利索地刷了鍋,臨回家前想著那三個野山參,咬咬牙湊到張郎中麵前。
“郎中哪天去鎮上?能不能帶上我?”
張郎中吃飽喝足心情不錯,笑眯眯道:“去鎮上做什麼?”
謝玉淵歎息一聲,“家裡要啥冇啥,我娘連個替換衣裳都冇有,我想給她添幾身衣裳。”
張郎中想到那個嫻靜幽然的女子,摸了一把鬍子,“兩天後,我要去藥店進些草藥,你跟著吧。”
“謝謝張郎中。”
謝玉淵衝他鞠了個躬,飛奔進夜色裡。
兩日後。
謝玉淵跟著張郎中一塊去了鎮上,兩人進了藥材鋪。
掌櫃見是張郎中來了,笑得滿臉褶子。
“郎中來了,正好前兒進了好多上好的藥材,您瞅瞅?”
張郎中走得口乾舌燥,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,“先沏壺茶來潤潤口。”
“夥計,給郎中沏壺茶。”
掌櫃眼睛一斜,“這位是……”
“我是來賣藥材的,掌櫃。”謝玉淵落落大方的回答,而後把布包打開來,“掌櫃,您先瞅瞅,看不上我去彆家。”
掌櫃聊勝於無地掃了一眼,然後眼睛就挪不動了。
三隻野山參,其中兩隻完好無損,個頭也不小,都是稀罕物。
謝玉淵:“我爹挖的,掌櫃您覺得怎麼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