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謝玉淵一到張郎中家,就開始忙得不亦樂乎。
等張郎中洗漱好,她已將早飯都擺了上來。
“聽說,你們被孫家趕出來了?”
謝玉淵點了點頭,道,“正想求郎中一件事,我這兒有張銀票,求郎中換我些碎銀子,好讓我爹還了孫家的恩情。”
張郎中看著銀票心裡震驚,臉上卻是不鹹不淡的樣子,“這銀子……”
謝玉淵忙道:“我求陳貨郎賣玉賺來的,這玉是打小就掛在我脖子的,不偷不搶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張郎中也不多問,把銀票往懷裡一塞便回了房間。再出來時,手裡捧了一百兩銀子出來。
謝玉淵見了,一個小小的念頭從心裡升起:這個張郎中看到一百兩銀子連眼皮都冇眨,必定不是什麼普通人。
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:“賣玉的事求郎中保密。”
猝不及防的一跪把張郎中嚇了一跳,他這輩子儘跪彆人,何時被人跪過。
“快起來。”
“還有個不情之請,求郎中答應。還給孫家的五十兩銀子,我隻說是往郎中借的,省得節外生枝。”
五十兩銀子對孫郎中來說,不過是九牛一毛,對孫家人來說,那可是筆钜款。
孫家人知道孫老大有這筆钜款,還不把他的骨頭都咬碎了吃。
“行吧,你愛咋說就咋說。”
謝玉淵心中大喜,“謝謝張郎中,我今兒想請半天假,到裡正那邊把戶籍辦了。郎中要是不樂意,扣我月錢吧。”
“算了!”張郎中大手一揮,統共就五文錢月錢,再扣就冇了。
“郎中,你是這世上頂頂好的好人!”
謝玉淵拍了一記馬屁,一骨碌爬起來,當著張郎中的麵分出五十兩銀子,用布包好。
餘下的統統塞進懷裡。
謝玉淵跑回家,把五十兩銀子交給孫老大藏起來。
然後馬不停蹄地去了裡正家。
謝玉淵從懷裡掏出半兩碎銀子,抖抖索索遞到裡正跟兒前。
“大人,剛剛求張郎中借了五十兩銀子,求大人和我往孫家走一趟,把事情了結。戶籍的事情,也勞煩大人費心。”
裡正一聽見張郎中借了這麼大筆钜款給孫老大,倒吸口涼氣,二話不說,一口應下。
孫老孃見謝玉淵來,不禁咧嘴一笑,以為是大房拿不出五十兩銀子才求裡正上門的。
當即啐了一聲,“想再進我孫家的門,我呸!跪地磕頭都彆想。”
裡正輕咳一聲,板了臉道:“老大家五十兩銀子備齊全了,你老收下銀子,那畫了押的紙我一撕,這事兒就算了結。老大家戶籍的事,今兒也一併辦了,以後橋歸橋,路歸路,各自安生吧。”
什麼?
孫家人都懵了。
短短一個晚上就弄了五十兩銀子?
孫老孃直接跳了起來,一把握住謝玉淵的胳膊,“好個孫有平,竟然敢揹著我們偷偷摸摸的藏銀子,我上衙門告他去。”
謝玉淵輕輕向後一躲,避過她的“陰爪功”。
“阿婆,這銀子是我問張郎中借的。”
孫老孃:“……”
這時,孫老爹走出來,眼睛死死地盯著謝玉淵手裡的包裹,把手裡的筷子一摔,吼出一個字:“辦!”
“他爹。”孫老孃急急喚了一聲。
孫老爹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“婦道人家懂個屁,一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換五十兩銀子,這買賣不虧。”
謝玉淵哪容他們詆譭爹的名聲,“裡正大人評評理,要不是二叔心懷不軌,我爹會忘恩負義嗎?”
裡正大人冷笑一聲,昂了昂頭,“孫老爹,飯可以亂吃,話不能亂說。”
孫老爹被噎了個結結實實,肚子裡窩著一團火,當著裡正的麵又不敢發作,隻好惡狠狠的剜了謝玉淵一眼。
冇多會,一手交銀子,一手撕紙,孫老爹又在戶籍遷出文書上畫了押。
裡正大人把文書往袖子裡一塞,想著早飯還冇吃上,手一背,扭頭就走。
謝玉淵追上去道了幾聲謝,一轉身,目光幽幽地看著孫家人。
“孫老爹,孫老孃,醜話先說到前頭,以後你家那隻色狗再要起色心,我和我爹一定會先拔了他的狗牙,再打斷他的狗腿,不信,隻管來試試。”
輕糯的聲音落在兩人耳中,似響雷。
等所有人回過神時,謝玉淵早就不見了蹤影。
劉氏破口大罵,“小騷蹄子,毛還冇長齊,倒威脅起老孃來了……”
“給我閉嘴,先把銀子藏起來,再想辦法收拾他們一家。”孫老爹眼中露出凶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