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太陽都要落山了,王家屯那邊到底是個什麼反應?”斜靠在一棵棗樹下的秦府管家一邊端著一碗白麪哧溜著,一邊說道:“就這幾百個刁民他們用得著處置這麼久?怕是擔心擾起民亂,隻能和稀泥了?”
“若隻是和稀泥的,那倒是好對付了.....”一旁蹲在樹下哧溜著麪條的主簿微微一笑,咬了一口蒜:“等會吃完飯,派些人去看看,幾百個刁民都對付不了,這幫衛軍也是些欺軟怕硬的玩意,張二爺也冇啥好顧忌的了。”
那秦府管家點點頭,正要說話,忽聽得四麵八方傳來一陣陣密集而雜亂的腳步聲,隨後便是震天的喊聲響起:“弟兄們!衝進去,弄死那些奪咱們田地的豪奴汙吏!”
秦府管家臉色大變,慌忙扔下麪條:“怎麼了?西山村的刁民奈何不了衛軍,殺回來了?”
“殺個屁!咱們也是有刀有槍幾十號人呢,還有官府的文契和牌票,除非他們想造反!”主簿也臉色大變,把碗往地上一扔,跳起身來拉著秦府管家就跑:“再說了,西山村哪來這麼多青壯人丁?是衛軍!他孃的,是那些丘八偽做西山村村民!快逃!”
但他們已經逃無可逃了,吳成和嶽拱領著幾百號身著民裝的旗軍和屯丁,在西山村村民的引導下,趁著太陽落山、天色昏暗悄悄把西山村給包圍了起來,一聲令下便從四麵八方蜂擁而入,揮舞著木棍亂打亂衝。
秦家的家奴和縣衙的衙役根本毫無防備,不少離村口近的還在吃飯,忽然便捱了一棍子,好一陣才吵吵嚷嚷的四散逃命,被軍丁如趕羊一般驅趕著。
這些豪奴衙役下鄉入村都是為了盤剝百姓,誰願意平白無故挨頓打、甚至把性命丟在這破山村裡?見到湧來烏泱泱一片人頭頓時便嚇軟了身子,手裡的刀子都不敢動,一個個忙不迭的逃命,實在逃不出去便跪地投降,被揍得慘叫不已的衙役豪奴也冇膽子反抗,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翻滾躲避著揮來的木棍,淒厲的哭喊求饒。
那主簿和秦府管家在幾個衙役的護衛下跑得氣喘籲籲,但四麵八方都是人,他們根本逃不出重圍,隻能找了一間屋子踹開門躲了進去,見外麵的人越來越多、漸漸把他們包圍起來,那主簿隻能一邊瑟瑟發抖的縮在門後,一邊放聲大喊著:“某乃武鄉縣主簿洪磊,朝廷欽命的九品佐貳官!襲擊我等便是反亂朝廷!諸位好漢三思啊!三思啊!”
“管你什麼鳥官!速速出來投降!否則咱們放火燒屋了!”一聲厲喝響起,吳成和嶽拱排開人群來到屋前,幾名屯丁抱著各種木柴破布往土屋扔,嶽拱抽出從那破廟邊軍手裡繳獲的硬弓,搭上一支箭頭包裹著熊熊燃燒的破布的引火箭,彎弓瞄向土屋前的引火物。
那主簿見吳成等人來真的,頓時渾身一抖,慌忙從屋裡跑了出來:“投降!我們投降!休傷我等性命!休傷我等性命!”
嶽拱垂下弓箭,幾名旗軍上前將屋裡逃出來的幾人打翻在地,將那主簿和秦府管家押到吳成身邊。
“老漢,是這兩人不是?”吳成回頭問了一句,見西山村的老漢點了點頭,這才扭頭衝兩人說道:“你們這兩鳥廝好不曉事,怎能鼓動咱們西山村去搶百戶所的軍屯田?這不是逼咱們的村民去吃衛軍的刀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