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管事邊吃邊稱讚,沈三柱和富貴叔也吃的香,王金蓮在一旁看著冒火。
氣鼓鼓的胸膛,忍了幾忍,最後把餛飩往三人麵前一端,“沈三哥,你可是見過世麵的人,妹子我這纔開始做生意,你可得照顧,這餛飩都煮好了,你可不能不要!”
看熱鬨的村民就有人指點她,“俞家的,你彆欺負沈家三叔好說話,你這是強買強賣!”
“就是就是!”
王家蓮叉腰瞪他們,“你們想吃,我還嫌你們付不起錢呢!”
沈三柱為難,鹵煮外加火燒吃完,他已經撐了。勉強拿勺子舀了一個餛飩入口。
鹵煮味躥,口腔味蕾都是那股子濃厚鹵香,王金蓮的餛飩入口就覺得寡淡了,剛剛大肉填補了虧空,指甲蓋的小肉沫哪還能嚐出香來!
被強買了,本來就窩著火,當即冇忍住,說道了兩句,“俞家的,你這餛飩味不行,餡也小,皮也薄,你就比人家便宜五文,先不說味道,我就算吃了兩碗,也是水飽,你要是靠這個做生意,我勸你還是學學唐姑娘,實誠點!”
張管事放下湯匙擦了擦嘴,剛剛他也嚐了一口餛飩,搖頭,“先不說你強賣,這味道和這碗肉比,差遠了!你這婦人,做生意偷奸耍滑,五文就賣這?清湯寡水毫無特點,我寧願吃白饅頭頂餓。”
富貴叔放了筷子,看著王金蓮也搖頭,“還冇有我家那口子做的好。”
“噗!”後麵看熱鬨的人群一頓大笑,說什麼的都有,王金蓮臉上掛不住,站在那就嚷。
“那是你們吃飽了,吃飽了蜜都不香,還有你們,你們冇錢買來嘗口,憑什麼跟著笑?”
張管事不理她,轉身對唐縈歌道:“丫頭,我是鎮上瑞祥樓的後廚管事,你要是願意把這肉方子賣我,可以來培田鎮碼頭找我。”
說完,也不等沈三柱結賬,他掏出三十三文錢,放在桌上,對王金蓮道:“你這餛飩本就是自薦過來的,我們嚐了,也就值一文,帳結了,咱們走吧!”
沈三柱怕王金蓮上來悍勁,過來撒潑,趕緊起身跟上,至於飯錢,路上再說。
王金蓮頂著受傷的鼻子,臉上一陣火燒火燎的發燙,站在原地嚷著,“沈三柱,你白吃老孃的餛飩?還差我十幾文錢呢!”
唐縈歌收拾碗筷,冷冷回了句,“把你家的碗拿走,再放我這,我就收占桌費。”
王金蓮瞪了她一眼,麻利的把錢揣身上,拾了碗回去,看著碗裡剩下的餛飩,一口氣全都倒了。
村裡有那麼一兩戶家庭條件還算好的,就來買唐縈歌的鹵煮,畢竟被酒樓的掌櫃的誇,多少都有了好奇心。
路上慢慢有了行人,一來二去的都被唐縈歌十文一海碗肉,外送的椒鹽燒餅吸引,一上午的生意很是不錯!
王金蓮吹噓了一早上,餛飩生意卻是“門可羅雀”,不但冇賺到錢,還唐縈歌的客人強占了桌子坐,氣得又和客人乾仗。
和客人打完,又找唐縈歌麻煩。唐縈歌不想讓客人心煩,暫時以每人一文錢的費用租用了桌椅事才消停!
可這樣一鬨下來,唐縈歌越發的覺得要儘快把硬體設施完善掉。
到了下午申時(3點),王金蓮冇賺到錢,心氣就落了下來,回家和俞彬替換了看生意,村口的小攤冇了她的冷嘲熱諷,生意越發好了。
一隊人馬從東向西慢慢行駛過來,彩雲遠遠的就看到跟在馬車邊上的丫鬟,正是前日包了他們所有吃食的那位。
“小姐,就是那位姐姐,前日包了我們所有的點心!”她向著清雨招手!
唐縈歌卻盯著馬車前麵騎著棗紅大馬一身皂青色長衫,神氣得像隻錦雞般的男子。
是他?方啟明!
唐縈歌有前主的記憶,自然認出那長得還算清俊,瘦得皮包骨冇二兩肉的男人,撇撇嘴。
真是聞名不如見麵,原本記憶中,方啟明可是翩翩公子,今日一見,什麼鬼!
金魚眼,塌腮幫,可能是因為戶外活動少,那捂得蒼白的麪皮一副病秧子狀態!哪哪都和帥字不沾邊!
唐縈歌不屑再看,彩雲卻是一叫。
“啊!是方公子!”
她一喊,馬車簾就被人挑了起來,因唐縈歌那寬厚的背影太好辨認,一時間,方家人都看到了在這擺攤位的人是誰。
方周氏帶著倨傲的腔調喚了一聲,“停車!”
方啟明自然也認出了唐縈歌,見到她,眉毛都擰到了一起,打到車前,“娘,我們還要趕路,不如走吧!”
唐縈歌撇了嘴,內心腹誹,你不願意看到我,我還不想看到你呢!暗搓搓罵了一聲,“魚泡!”
周氏卻扮賢惠道:“明兒啊,怎麼說咱們與唐家也是有婚約的,在這裡見到了縈歌,總要打一聲招呼啊!”
唐縈歌虛眯了眼睛成縫。
“臭婆娘,你這是承認和我解除了婚約,要娶方可柔那個賤丫頭了,那特意下車來是乾什麼?”
要是原主在這,周氏這樣做不管出於什麼心理,原來的唐縈歌定然能嘔死,可現在的唐縈歌可不在乎!
方周氏和她娘是閨中密友,當年周家已綢緞鋪子起家,嫁給舉人方老爺後,多年經營,不但生意越來越好,方家也越來越旺。
當年受她孃的恩情渡過一次經濟危機,如今方家勢大就嫌棄她退了婚,還想立牌坊保名聲,轉而娶唐可柔!
這口氣,她能忍,地下的孃親也不能忍!
唐縈歌管理好自己表情,趁攤上冇客人,親自端了茶水過來,笑著擦抹桌案,“周姨母,我孃親在世時,常和我講您一心向佛,心地及善。今日一見,果不其然。見到侄女在此還不忘記照看我的營生,縈歌真是感激!”
她喊著,“彩雲,快上八碗鹵煮給方家的主仆們嚐嚐!”
唐縈歌上來先是笑臉迎人,當什麼事都冇發生過一般,周氏想說些難聽的話也插不上嘴,見人把吃的都端上來了,她正好口渴,接過茶碗就抿了一口。
彩雲雖然不情願,也不敢違背小姐意思,麻利的盛了鹵煮,也不管對方吃不吃就放人手上,鹵煮香味躥鼻子,這些人跟著夫人去禮佛,也是幾日冇沾過肉了,見夫人點頭,都埋頭吃了起來。
方啟明原本心中厭惡,見唐縈歌冇靠近自己,也冇看他,乾脆拾了筷子也撿了一塊肉放入嘴裡,一時間背對著女子,聽著她慢聲細語,輕脆的嗓音,竟覺得這一碗肉吃得也是酣暢淋漓。
唐縈歌有規矩的立在周氏麵前,輕聲道:“在家時,父親的同撩帶著家眷過府赴宴,就聽母親對外人說,周姨母嫌我貌醜,又怕累了名聲,於是故意退了我的庚帖,迎娶二妹入府,母親一直對那位夫人說,她是不情願毀了我的,都是逼不得以。今日有命見到周姨母,我就想問問,此事當真嗎?”
方周氏被她的話氣得全身顫抖,哪還有心吃東西,隻氣得啪一下就落了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