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撫好盧文秀,陳予權走進自己臥室。
折騰了這麼久,一絲倦意席捲而來,身上各處又開始隱隱作痛。
幾個小時前,地下賭場打手們那一頓暴打,到底還是很“給力”的,也許是穿越事件帶來了一些意外“收穫”,讓他的身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複。要不然,陳予權還真擔心自己要在床上躺一段日子。
當然了,這具身體很年輕,活力充沛,也是他能勉強扛得住的主要原因。
他剛一進門,就發現田青筱正坐在床沿,警惕地看著他。
看到女人身上穿得整整齊齊的衣服,陳予權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。
兩口子關係處到這個份上,以前的他還真是從未想到過。
眼見陳予權向自己走來,田青筱更是“騰”地一下站起身來,臉上神情益發警惕,還有一絲不加掩蓋的驚恐……
陳予權搖搖頭,豎起食指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壓低聲音說道:“彆緊張,我不打你……我們說說話,聲音小點,媽在那邊聽著呢,彆讓她擔心。”
陳予權估計,和盧文秀相依為命的婆媳關係,也是田青筱這三年來一直堅持留在陳家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當然,可能還要加上笑笑。
果然,他這個話起到了一定作用,田青筱冇有再躲避,同樣壓低聲音說道:“想說什麼?我們冇什麼話說……”
自從三年前新婚之夜那次“意外事故”,三年來,他倆就形同寇仇,除了罵就是打,幾乎從未好好溝通過。
不過也正是因為那次意外,讓田青筱的內心深處多少有點安然,至少,這個混蛋不能強迫自己,他冇那個能力了!
最多就是能把自己打一頓,或者抓幾把揉幾下,尚在田青筱能夠容忍的最大限度之內。
怎麼說這個男人也是自己名正言順的丈夫,打鬥之中被他揉搓幾下,不算難以忍受的羞辱。
對於這一點,陳予權心知肚明,心裡頭再一次升騰起一股巨大的憂慮——特麼這具身體到底行不行?
真不行的話,那可是大問題,可能他的所有奮鬥都將失去任何意義……
但是眼下,暫時還得將這個問題撇過一邊去。
陳予權走過去,就站在田青筱麵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他身高一七五以上,田青筱身高一六三,在這個方麵,他占據一定優勢。
田青筱臉上的不安明顯加劇。
“聽著,青筱,發生了一些事情,我變得和以前不同了……”
陳予權組織了一下語言,緩緩說道,臉色嚴肅。
田青筱一愣,顯然她不是很能理解陳予權的意思。不過,似乎眼前這個人確實是起了一些變化。
至少以前的陳予權,絕不會為了維護她,而暴打陳老三一頓。
而且,他怎麼就能打得過陳老三了?
“以後,我不會再打你了,這點你可以放心。家裡的事情,我們都可以商量著辦。”
田青筱撇了一下嘴巴,很明顯不相信。
類似的話,陳予權以前也不是冇說過,但事實證明,每次都不過是想從她手裡騙錢罷了。將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那點血汗錢生活費騙去,轉眼就在賭桌上輸個精光。或者跟他那幫狐朋狗友一頓啤酒燒烤造得一分不剩。
“我知道你不信。這也沒關係……”
陳予權擺了擺手,說道。
反正眼下,說服田青筱也不是最重要的事,隻要她暫時不吵不鬨不離家出走就行。等陳予權將自己的事情捋順,在事實麵前,相信她會逐漸改變看法的。
“這裡有兩百塊錢,你先拿著家用。”
陳予權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百元大鈔,遞給田青筱。
“我以後,不會再問你要錢了,每個月,我會按時給你生活費。”
田青筱壓根不信,也不去接那兩百塊錢,隻是警惕地看著他,壓低聲音問道:“這錢哪來的?”
“姚猛子給的醫藥費……”
“你騙誰呢?”
陳予權話音未落,田青筱直接就將他堵了回去。
“你剛纔已經給了媽兩百塊……姚猛子又不是什麼好人,會給你那麼多醫藥費?”
可見剛纔客廳那一段,她都清楚得很。
這樣老式的舊房子,隔音效果什麼的,自然是不消提起。
“四百塊錢而已,這有什麼?”
陳予權很詫異地反問道。
怎麼在盧文秀和田青筱眼裡,這點錢那麼金貴?
不得不承認,陳予權身上的“穿越後遺症”暫時還冇有完全消除。三十年後,不要說他那樣的億萬富豪,一代梟雄,就算是普通工薪族,幾百塊錢也不當大事。
被人打成那副鬼德行,給四百塊錢醫藥費很多嗎?
“四百塊錢而已?”
田青筱譏諷地看著他,冷笑不止。
這人口氣還真大啊。
他是不是忘了,有一次為了從自己手裡騙十塊錢,幾乎連下跪的戲碼都演出來了。
所謂人窮誌短馬瘦毛長。
她眼裡的陳予權,既能做大又能做小,什麼冇皮冇臉的事情都能乾得出來。和這種人談麵子和尊嚴,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。
“好了好了,你不要算了……明天我把這錢還給陳誌遠。”
陳予權也不想費力給她做什麼思想工作。
以後日子長著呢!
“你還去找陳誌遠?他家人多……”
田青筱突然脫口而出。
陳予權不由得微微一笑。
這個女人,內心深處到底還是有點關心他的。
“他家人多又怎麼樣?”
“放心,他那樣的廢物,冇有什麼是一頓打解決不了的。”
如果有,那就兩頓!
田青筱又愣了一下,似乎,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是跟以前不一樣了。至少,他說話的語氣,神態以及遣詞造句,都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。
以前的陳予權,無論何時都是下流猥瑣的,要不就是虛張聲勢,說話更冇什麼條理。但眼前這個陳予權,明顯不一樣。
自信滿滿,似乎冇有任何事情能夠攔得住他。
尤其臉上那笑容,自始至終都帶著幾分不屑和傲氣。
彷彿冇什麼東西是他真能看得上眼的。
“行了,今天到此為止,你休息吧,我也要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