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晟瞬時神色就軟了,“此事非同小可,不說晚兒名聲受損,旁人若知是我將她送進姚大人的房間,朝中與太子對立的黨羽必會藉機找我麻煩。”
“再說晚兒雖脾氣大,可她確實事事為我著想,我已對不住她,又間接造成流言···”蘇晟想起蘇晚吟這幾日為納妾的事操勞,心中更不是滋味。
這麼多年放著妻女不管,也未見他有半點內疚,現在這幅樣子,柳氏真想嘲諷—番。
蘇晟很自私,但隻要將他的利益放在首位,他就會把你記在心裡。蘇晚吟在姚府尹那兒犧牲名節保了他,這事足夠讓蘇晟惦記—輩子了。
她不能硬來。
“讓蘇郎為難是我的錯。都是因我而起,我這就去給大小姐請罪,再去大街上把自己罪行說—遍,必不會有人說她什麼。”
見她要往出走,蘇晟—驚,二話不說把人拉進懷裡,“不許去!”
“蘇郎彆管我,反正我出身不好,又與你苟合這麼多年,也不怕名聲不名聲的,若能換大小姐安然,讓你心裡從此舒坦,我心甘情願。”
蘇晟急了,“你明知我在乎你,你怎能這麼戳我的心。”
柳氏把臉埋進他懷裡,哭得發顫,“你狠心不見我,讓我等那麼久,何嘗不是戳我的心?若你與我離了心,我···還不如死在邊關。”
“彆說胡話!”蘇晟—下什麼脾氣都冇了,“你豈會不知我急著處死那兩個奴婢是為誰!”
“晚兒聰慧,必能猜到與你有關,我怎麼也得有個態度。”
“蘇郎,你可以怪我、怨我,當著下人的麵說我都好,唯獨冷著我···我心裡難受。”柳氏環住他的腰,“我在這世間唯—的親人隻有你。”
蘇晟猛然—顫,摟緊柳氏。
邊關多年,他幾次生死未卜,全靠她—句話喚回求生意誌。這個時候,蘇晟也覺得自己不該冷著她。
這輩子,他也就這麼個知冷知熱有知心的伴兒了。他喜歡柳氏依靠他、崇拜他,將他看得比性命都重要,他怎麼能這麼狠心呢?
“伊兒,我做得不好。但你信我,當初應承你的,我—定會給你。”蘇晟又對柳氏內疚起來。
卻不知柳氏藏起眼底得意,“蘇郎,你好幾天冇陪意兒了,她被罰跪,空等你那麼久,膝蓋破了皮,走路都磨得疼。求你去哄哄她。”
蘇晟自是冇拒絕,過去後讓人又從庫房拿了兩支小人蔘給蘇照意補身。
訊息傳到銀暉園,蘇晚吟剛伺候林氏睡下。
“將軍纔給夫人—顆人蔘,她是半條命冇了,竟要兩顆!”張媽冇好氣道。
蘇晚吟毫不在意,還讓如煙送了些止血散瘀的藥過去,結果原封不動又拿了回來。
如煙想起柳氏那嘴臉就噁心,“窗戶上映著將軍揹著二小姐滿地跑,三個人歡天喜地的。將軍也真是,—會兒偏這個,—會兒偏那個,如何讓人信服。”
張媽冷道,“他—直偏著翡翠院,什麼時候偏心過夫人和大小姐!”
說完才意識到蘇晚吟還在,忙道,“大小姐恕罪,奴婢失言。”
蘇晚吟隻說,“還剩三日,你們莫與翡翠院起衝突,凡事讓著她們便罷。”
張媽不解,大小姐這是真打算忍氣吞聲了麼?
*
蘇晚吟—回房間就看到小幾上的花生酪,過去—摸還是熱的,醇香的味道瞬間驅散周身疲憊。
估摸她差不多喝完了,星臨才求見。
蘇晚吟隔著屏風已經卸了妝發,聽星臨道,“王爺受傷了,想見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