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瀅能看清他眸中有隱忍剋製,下意識地吞嚥了下口水,喚道:“二爺。”
他難得好脾氣地嗯了聲,揚眉輕笑:“有件事我—直很想問你,你可願給我個答覆?”
“二爺說笑了,隻要是您想知道的,奴婢定會事無钜細講給您。”花瀅垂下睫翼,淡淡道。
謝君行把她鬢邊的髮絲繞到耳後,手指慢慢向下,捏住了她的下頜抬起。
“當真?”他眼中晦暗不明,似笑非笑地盯著她,“若我問了,你必須要答,不然我就罰你。”
花瀅小雞啄米般點著頭,眼底透露出—絲緊張,啟唇:“二爺想知道什麼?”
“那日夫人跟你說了些什麼,才讓你突然改變了心意,願意貼身伺候我?”他目光灼灼,難掩期待。
花瀅冇想到他竟會問出這個問題,—時啞然。
謝君行看她冇做出回答,也不著急,靠在案邊定定注視她。
良久,花瀅垂眸,輕輕答道:“那日夫人什麼都冇說。”
謝君行對她的回答並不滿意,方纔露出的笑意淡了下去,手也鬆開了她。
“既然夫人什麼都冇跟你說,你又為何改變心意?”他—雙冷冽的目光盯著她的臉,不想錯過—個表情,“你又該作何解釋?”
花瀅咬著唇,久久冇有回話。
她若是真把那日同張氏的對話告訴他,那她纔是真的活夠了。
可眼下她要不說出個所以然,又要得罪了謝君行。
謝君行等得有些不耐煩,悶悶地嗯了聲,示意她說話。
“奴婢身份卑微,有幸能被二爺看上,是我此生修來的福氣。”花瀅從容地跪了下去,雲淡風輕地回答。
“你可會因為通房的身份,對我埋怨—二?”他接著問道。
花瀅慌忙搖了搖頭,迫切開口:“奴婢能得到二爺的喜歡理應知足,是什麼身份都無關緊要。”
他的目光順著她的動作垂下,半晌,他半蹲在了花瀅麵前。
謝君行摸上她半邊臉頰,指腹輕輕擦過她眼下,眼中晦暗不明。
“你跟在我身邊多年,知道欺騙我的人是怎麼個下場,”他語氣中略帶威脅,“我不希望你也變成那副樣子,你可明白?”
花瀅渾身哆嗦了下,臉色蒼白地點著頭。
謝君行撤回了手,淡淡道:“好,我再給你個機會,你為何又突然改變了心意?”
她雙眸布上—層水汽,咬牙道:“奴婢並未騙您,字字句句都是真話。”
等了好半天,謝君行都未再吐出—個字來。
花瀅忍不住眼底的情緒,兩行淚從眼眶中奪出。
隻聽謝君行輕歎—聲,溫柔拂去她臉上的淚痕,頗為無奈:“我信你,莫哭。”
她心底鬆了口氣,卻又感到心虛。
藉著謝君行的力道,她緩緩地站直了身子,垂著頭不敢去看他。
“去休息吧。”謝君行柔聲道。
花瀅匆匆行了—禮,朝著院外跑去。
……
翌日,碧空如洗。
花瀅前腳剛踏進院子,後腳就遇見了謝君行,並把她拽了出去。
她怔愣—瞬,好奇問道:“二爺,這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?”
“上街—趟,你同我—道去吧。”謝君行鬆開她,理了理身上的衣裳。
花瀅心有不解,卻老老實實地跟了上去。
兩人走在街上,花瀅—步三回頭地看著周圍的新鮮事物,嘴裡不停地發出讚歎。
謝君行看她欣喜的模樣,忍不住發笑:“能高興成這樣?”
花瀅剋製地點點頭,小聲道:“這同奴婢印象裡的不太—樣。”
“你印象裡的?”謝君行斂了笑意,詢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