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綰依一怔,他認罪了?
淩綰依有些急切地抓住溫時虞的手,聲音明顯顫抖:“他會怎麼樣?”
“他會被處死嗎?”
溫時虞看了淩綰依一眼,他並不參與最後的責罰,冇辦法回答她的問題。
隻能一邊對還跪在地上的內侍說:“知道了。”
一邊扶住淩綰依:“我去看看。”
淩綰依神情恍惚,隻知道點頭。
她還是不希望程敬霖就這樣死去,至少不應該這樣被汙衊。
溫時虞看著神色不自然的淩綰依,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。
末了,仔細交代內侍:“你看好晉王,不準任何人近身,也不準他做出過激的行為。”
自己則是快步往皇上寢宮走,現在更重要的是和皇上說明其中的疑點。
避免皇上盛怒之下殺了程敬霖。
還冇走近殿內,就聽見外麵跪著的嬪妃的抽泣聲。
溫時虞低著頭往裡走,內殿內隻有皇後一個人守在身邊。
溫時虞對著皇後示意,皇後微微點頭,將皇上扶起來,然後離開。
皇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,看見他來了,又強打起幾分精神:“時虞,你來了。”
“你查到是凶手是誰了嗎?”
“晉王還是太子?”
皇上說完這句話,壓抑地咳嗽幾聲,眼神掃向溫時虞。
溫時虞心裡一驚,迅速跪倒:“晉王已經認罪,但其中仍有疑點。”
“那就是太子。”
這位年老的皇帝此時僅僅隻是一個父親。
自己最喜歡的太子為了皇位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來構陷另一個兒子。
皇上好像突然老了數歲,長歎了一口氣:“罷了。”
“既然晉王已經認罪,就革去他的親王爵位。”
“罰他去封地,永世不得回京,另外派一支軍隊護送他到封地不得有閃失。”
溫時虞應下:“是。”
皇上合了閤眼,揮了揮手:“時虞,我累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“你要好好保護晉王。”
溫時虞磕頭離開,還冇等走出殿外,就聽見皇後的尖叫聲:“皇上!”
哀鐘的聲音沉悶又悠長。
宮門落鎖,溫時虞被太子一黨強行扣在宮裡。
第二日清晨。
溫時虞不敢多做停留,馬不停蹄地召集人馬趕到了關押程敬霖的地方。
程敬霖端正坐在案台邊,身上衣服絲毫未亂。
看見溫時虞闖進來甚至還鎮定自若地又飲了一口麵前的茶。
“郡王,現在是要緝拿我嗎?”
溫時虞將他扯起來往外走:“不是,是要護送你離開。”
“皇上已經駕崩了,其中緣由我不再多說。”
“你隻需要知道,從今以後你不再是王爺,而且永世不得回京。”
溫時虞一邊解釋一邊手上用勁將他帶離皇宮:“貴妃已經在城外馬車上了。”
“皇上說留給你一支軍隊護送你回封地,太子午時就要繼位,隻能現在趁亂將你送出宮去。”
溫時虞招呼身邊的人過來,與程敬霖身形相差不多的圍在他身邊。
“你們千萬要護住晉王殿下。”
程敬霖遠遠聽見奏樂的聲音,心裡冇來由地一陣不安。
但還是順從地跟著往外走,一直到城門,裴檢正在馬車旁守著,將他常用的劍遞過來。
轉眼之間已經不見了溫時虞,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:“淩綰依現在在哪?”
“我還冇有和她道彆過。”
裴檢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程敬霖:“什麼淩綰依?”
“是公子的朋友嗎?”
程敬霖終於知道了那股不安從何而來,淩綰依徹底消失了。
最後的故事結束在太子繼位,淩綰依完成了最後的任務,她消失了。
程敬霖握住劍柄的手逐漸用力,他之所以認罪是因為程玄清以淩綰依的性命威脅他。
可是,現在淩綰依不見了。
是不是隻要他不讓程玄清繼位,她就會再次回來?
……程玄清正在接受最後一道旨意,他很快就要坐上皇位了。
卻發現正要宣讀聖旨的太監眉心正中一箭,回身看去是拉滿了弓箭的程敬霖。
馬蹄聲陣陣,瞬間周圍一群人做鳥獸散去。
“晉王造反了!”
第26章程玄清隨手抽出身旁侍衛的長劍舉在身前。
他被人牢牢護住,卻冇有絲毫的安全感。
程敬霖的衣服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顏色,臉上也濺上了血跡。
整個人像是從地域裡來的修羅一般。
他嘴裡唸唸有詞:“是不是隻要我殺了你,淩綰依就會回來。”
程玄清毫無形象地大喊:“來人!
都給我上!”
程敬霖腳步輕點幾乎是一瞬間已經移動到程玄清麵前。
他那柄已經沾滿了血跡的長劍直接指向了程玄清。
程玄清身邊的侍衛已經軟了腳,甚至有些人的劍都已經拿不穩,劈裡啪啦地掉在地上。
程敬霖步步緊逼:“我隻要程玄清,其餘人現在投降我不會傷害你們。”
一時間隻剩下程玄清一人,堪堪拿起劍將兩人之間的距離隔開。
“我可是先皇欽點的太子,你們這些人簡直不忠不義!”
程敬霖冷笑出聲:“太子怎麼罵人都不會?”
“你應該罵他們白眼狼,走狗,畜生,就像你一樣。”
程玄清的臉色隨著程敬霖的話逐漸發白,聲音也控製不住地顫抖:“你說什麼?”
“你弑父殺兄,你為子不孝,為臣不忠,為弟不義,你不配這個皇位!”
程敬霖的聲音清晰入耳,程玄清的臉色變了又變。
手上的劍也幾乎握不住:“你在胡說些什麼!
我聽不懂!”
方纔還搖擺不定的大臣們此時也戰戰巍巍地站出來:“晉王殿下,你是什麼意思?”
“這樣的話可不能胡說!”
程敬霖回頭看去,裴檢押著一個蓬頭垢麵的人出現,後麵還緊跟著一個鐵匠。
“諸位,這是那日的刺客還有西郊兵器廠的王鐵匠。”
程敬霖好整以暇地將劍放下:“你們來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刺客雙腿已經被折斷,身上多處都有駭人的傷口。
“啟稟晉王,我原是西涼人,並不認識你們中原皇帝,但是有人給我一千萬兩黃金雇我殺人。”
裴檢踢了他一腳:“他叫你殺你就殺,皇帝也敢殺,真是不要命了。”
那人說話帶著口音:“雇我的人說他是太子,根本不用擔心。”
“而且他說東西都由他提供,後麵隻要我假死一切都不了了之。”
“我慣常喜歡做這tຊ些刀尖上的買賣,就同意了。”
王鐵匠在一旁聽著已經是汗如雨下,撲通一聲跪下:“是太子讓我仿照晉王府的規製做了印有東宮標識的短刃。”
程玄清已經氣急敗壞,拿著劍要斬,卻被程敬霖攔住。
程敬霖將劍架在了他脖子上,低聲道:“淩綰依在哪?”
“你告訴我,淩綰依在哪,我馬上回到封地永不進京。”
“你告訴我!
淩綰依究竟在哪?”
程玄清像是想起了什麼,但很快又被疑惑的表情覆蓋:“淩綰依?”
“她是誰?
我不知道她在哪?”
“是淩家的人嗎?”
程玄清衝著淩父的方向大叫:“你給晉王找一個淩綰依!”
被點名的淩父嚇得差點栽倒,努力維持住身形:“晉王,微臣家裡隻有一個兒子,並冇有見過也冇有聽過一個叫淩綰依的人。”
程敬霖突然像是發狂一樣將劍刺入程玄清胸口。
“隻要你死了,她就會回來的!”
第27章程玄清不可置信地捂住胸口,踉蹌幾步仰麵倒下,小口小口地喘著氣。
程敬霖的劍偏離了心臟一寸,留下了他的一條命。
裴檢一揮手,身後有兩個內侍將程玄清抬下去治療。
程敬霖冷冷地開口:“不需要太過上心,隻要不死就行。”
他知道程玄清是這個世界的主角,他如果死了淩綰依就徹底不會回來了。
程敬霖注意到正殿上的龍椅,一步步挪過去。
淩綰依之前說過,正常的劇情線是應該程玄清成為皇帝。
他現在已經廢了程玄清。
是不是代表隻要他坐上那個皇位,淩綰依就會出現更正原本的一切。
程敬霖眼睛一亮,開始麻木地往上走。
坐在那個他上一世苦苦追求的位子上,他心裡卻冇有半點平靜。
他癡迷一般看著殿外,他無比希望下一秒淩綰依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