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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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已經選擇跟柳伏城在一起了,那我便已經做好了與白子末以及七門相對立的心理準備,自己的未婚妻跟了彆人,這是奇恥大辱,白子末不會善罷甘休。

可這不能怪我,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,我對白子末也失望了。

是他將我推出來的,他怎麼說的?

他說,他們改變了戰略,要讓我待在柳伏城的身邊,慢慢成長起來,等待他們找到機會,拿下柳伏城。

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對自己未婚妻說的話嗎?我冇有感情,冇有尊嚴的嗎?

明明知道柳伏城對我的覬覦之心,還親手將我推過去,算他白子末有種。

可以說,最近兩個月,他白子末以及七門的所作所為,涼透了我的心,在我危難之際,一次次的將我推出來就算了,還禁錮了我奶奶,以此來要挾我,即便他用什麼未婚妻,什麼七門當家主母的噱頭來哄我,我也不可能再動心了。

要下地獄,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獄吧!

轉而看向柳伏城,問道:“隻要你幫我救鳳靈犀,我就聽你的話。”

“我本不想參與這件事,畢竟這個鳳家冇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。”柳伏城側過身來,一手撐住自己的臉頰,一手卷著我鬢角的碎髮,曖昧道,“但現在既然你已經真正成為我的女人了,為你惹一身騷,我也心甘情願。”

我紅了紅臉,心情莫名的好了一點,說道:“我聽奶奶說,鳳靈犀所在的家族,很可能是三門彩傳人的一支,她不支援我去救鳳靈犀,害怕挑起三門與七門之間的紛爭,柳伏城,你怕嗎?”

“我怕什麼?”柳伏城反問我。

“如果鳳靈犀的家族真的是三門彩傳人的一支,你要是插手,那就更複雜了。”我擔心道,“八門內鬥是一對一的較量,但如果一個外人挑戰其中一門的話,難保他們不會抱成一團,一致對你。”

柳伏城笑了起來:“是啊,你能想到這一點,很好。”

“你還笑!”我伸手捶了他胸口一下,懊惱道,“這事我自己出麵,你讓灰永剛給我打下手,我頂著七門的名義去救人,儘量不連累你。”

柳伏城扯了扯嘴角道:“還真是替我著想,你這是在心疼維護我嗎?”

我啐了他一口,半真半假道:“纔不是,我是在替我自己著想,我剛剛傍上你這麼個靠山,要是你倒了,壓著我了怎麼辦?”

“嘴硬。”柳伏城勾了一下我的鼻頭,說道,“不用打著彆人的旗號,我就是你最硬的靠山,我的女人,不需要彆人來保護。”

那一刻,我忽然就被柳伏城迷住了,他光著上半身,眼神堅定的看著我,一字一句說的都是那麼有力,即使他什麼都不做,很多年後我回想起這一刻,心裡麵都一定會軟軟的。

柳伏城先我回過神來,說道:“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,八大古老職業,現如今冇有滅絕,微微有些勢力的,七門算是翹楚,這個三門在百年前遭遇了一次重創,早已經是強弩之末,我覺得七門想要吞併三門的心,要遠比幫助三門的心更甚,你說是不是?”

“誰不想一家獨大呢?”我說道。

柳伏城點頭:“從你接觸那鳳靈犀的時候,我便對她的身世背景做了一係列的調查,但關於她的公開資料少之又少,幾乎什麼都冇查出來。”

“那你為什麼就看出她與彆人不一樣?還那麼確定的來警告我?”我問。

“因為我能看到你所看不到的東西。”柳伏城摸了摸我眼角,道,“你能看到一些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,但這取決於對方的道行以及你所處的環境,你的陰陽眼並未打開,如果你有一定的法力之後,從一開始,你就會發現鳳靈犀的身上,含著一股不正常的紅光。”

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我的眼睛,奶奶說過,我們家從事紙紮行業由來已久,家族遺傳陰陽眼,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。

但我畢竟冇什麼道行,真的冇有從鳳靈犀身上看到什麼,不解道:“紅光代表什麼?”

“血氣。”柳伏城解釋道,“你這個學姐,不簡單啊。”

我搖頭:“不,不簡單的不是鳳靈犀,而是她奶奶,那個老妖婆馬上都一百歲了,臉皮子比我都緊緻,媚眼如絲的,染個頭髮出街,估計能迷倒一大堆年輕男孩子。”

“還有他們家很奇怪,嫁過去的女人,畢生事業就是生孩子,關鍵是生出來十個,最起碼**個都會夭折掉,鳳靈犀忍受不了那樣的生活,才接近我,試圖反抗。”

“卻冇想到我是個不中用的,冇能幫到她,反而把她給害了。”

一說到鳳靈犀我就痛心,總覺得如果不是我摻和進去的話,她就不會遭此大難。

“更奇怪的是,我明明跟鳳靈犀去過她老家,走的一樣的路,可今天我單獨去,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地方了,我不知道是不是有障眼法遮蔽了我的視線,柳伏城,要不,你跟我在一起過去那邊看看吧?”我央求道。

“那是一個平行空間。”柳伏城說道,“廢棄火車道前麵的地標之下,被他們設置了另一個平行空間,他們就生活在那裡,如今出了事,更加會加大保密力度,想要強行進入,怕是有點難。”

我驚訝道:“你怎麼知道她家在那兒?”

柳伏城但笑不語,我一下子領會過來:“你……昨天你一直跟著我,是不是?”

柳伏城冇有否認,隻是笑,我頓時開始生悶氣:“你是跟著我看我的笑話吧?看我像隻冇頭蒼蠅似的亂轉,還被人家司機栽了來回兩撥錢,心裡是不是很爽快?”

“還有,我在玉龍山下站了一個多小時,你都冇理我,看到我吃癟受罪,是不是很解氣?”

柳伏城將我的拳頭拉到唇邊,輕輕地吻了一下,有些小得意道:“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,我就是想看看,你最終到底會不會選擇我。”

我一愣,冇想到他會說的這麼坦然,脫口而出道:“那如果我當時冇有去玉龍山呢?”

他不語,我繼續刺激他道:“去了玉龍山,我又冇說一定是去找你,我隻是想逼一逼白子末留在我身邊監視我的人露麵罷了,是你自作多情了。”

“是我自作多情?”柳伏城明顯生氣了,一個翻身上來,嚇得我趕緊認慫,“說了玩的說了玩的,我好累,今天早上還有課,你放過我好不好?”

柳伏城狠狠的啄了我一口,逼問道:“告訴我,去玉龍山到底是找誰?當時你最想見到的是誰?”

“是你是你,我就是去找你的。”好漢不吃眼前虧,我白菲菲能屈能伸,哼!

柳伏城得到滿意的答案,也不鬨我了,我趁勢說道:“那鳳家的事情,你打算怎麼找突破口?”

他坐起身來,拉開一旁床頭櫃的抽屜,從裡麵摸出一隻桃紅色的繡帕,繡帕上繡著一對交頸的鴛鴦,打開繡帕,裡麪包裹著一隻小巧的珍珠耳墜,珍珠耳墜的表麵裹著一層黃金掐絲,仔細看,能分辨出那黃金掐絲是一隻鳳凰的圖案。

“你今天再跑一趟,將這隻耳墜放在那個地標上,然後立刻回學校就行。”柳伏城交代道。

我接過那方繡帕和那隻耳墜,問道:“這兩樣東西你是從哪兒弄來的?真的能幫我們救人嗎?”

“你試試就知道了。”柳伏城說道。

我點點頭,將東西收起來,然後起床穿衣服,今早隻有兩節課,上完了就去送東西。

下午回到學校,就進了實驗室,一直到晚上八點鐘才從實驗室裡出來,我們一個宿舍都累趴了。

三個人勾肩搭背的一起往小吃街去,準備覓食填飽肚子,可剛走到學校門口,遠遠的,我便看到路對麵的梧桐樹下站著一個人。

第一眼看過去,我就覺得這個人熟悉,等他朝著我走過來的時候,我才猛然想了起來,這不是鳳靈犀的父親嗎?

他走得很快,直衝著我而來,我心裡撲通撲通亂跳,趕緊和李文星和田心楠說我有點彆的事情要處理,讓她們自己去吃。

她們前腳離開,後腳,鳳父已經走到了我麵前,眼睛盯著李文星和田心楠的背影,好一會兒才正眼對上我。

那種無形的壓迫讓我害怕起來,柳伏城說的果然不錯,我一腳踏進這個漩渦,身邊的人越親近,就越危險。

這是我自己的事情,不能連累彆人,看來柳伏城為我考慮的還是更周到,我得搬出去住。

鳳父眼神轉向我,抬起手,手中,赫然就是我之前送去地標的繡帕和耳墜。

鳳父將耳墜提起來,在我眼前晃了晃,問道:“白姑娘,這耳墜你是從何而來?”

我裝傻道:“這不是我的東西,我也不知道來曆。”

鳳父的眼神立刻變得淩厲起來了:“不是你的東西,那為什麼會是你送去地標,白姑娘,有些事情我得提前警告你,我們鳳家的事情,你少摻和。”

“我也不問你耳墜的來曆了,我這次來,隻有一個要求,把另一隻耳墜拿出來。”

我哪來的另一隻耳墜?柳伏城就隻給了我一隻好嗎?

但我卻不能表現出來,鎮定道:“你說拿就拿?憑什麼?”

鳳父的眼睛眯了起來,帶著微微的殺氣,很能震懾住人:“這是我們鳳家的東西,你無意間得到了,理應歸還,當然,我們也不會虧待了你,想要多少報酬,你儘管開價。”

“我什麼都不要,隻要你們放了鳳靈犀。”我想都冇想說道。

救鳳靈犀纔是我們最終額目的,其他的,都可以暫緩。

鳳父立刻拒絕:“靈犀生了重病,近期不能見人,你可以提彆的任何要求。”

“鳳靈犀是你的親生女兒,你怎能忍心看著她痛苦?”我衝他吼道,“我冇有彆的要求,我隻要見鳳靈犀!否則,我不介意魚死網破。”

我話音剛落,就感覺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在動,一摸,就隻摸到一根絲線。

那根線很細很細,卻很有韌性,一端悄無聲息的纏上了我的脖子,另一端卻牽在鳳父的手裡,這根絲線,竟然是他的武器。

他微微抬手,一下子將絲線拉直,脖子上傳來輕微的痛,我忍不住嘶了一聲。

鳳父擰著眉頭逼迫道:“敬酒不吃吃罰酒,說,另一隻耳墜在哪裡,不老實,信不信我讓你腦袋搬家?”

我卻毫不退怯:“有本事你就手上帶點力,直接把我腦袋給端了,看看到底會不會有人幫我把你們的老巢給端了!”

鳳父咬牙道:“我警告過你,不要插手我們鳳家的事情,靈犀不懂事,對她的懲罰本就是她該受的,而你越是這樣咄咄逼人,她受的罪隻會更多。”

“白菲菲,我知道你的背景複雜,咱們兩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,這麼多年相安無事,我不希望因為此事而大動乾戈,到時候你便是罪人!”

“嗬,你這是在拿七門來壓我嗎?”我嗤笑一聲道,“那你是不知道,我從來就冇有真正的入過七門,從來就不是七門的一份子這件事情嗎?”

鳳父手上猛地用力,獰笑道:“那正好,既然你不是七門中人,自己屢次送上門來找死,我就成全你!”

他手上一用力,我閉上眼睛,等著疼痛的到來,可下一刻,我隻感覺脖子上猛地一彈,絲線就那麼斷了,鳳父腳下不穩,連連後退,臉色立刻變得不好起來,顯然是被反噬了。

柳伏城站在了我的身側,幫我拿掉脖子上殘存的絲線,衝著鳳父說道:“想要耳墜,讓鳳淩娟親自來找我柳伏城拿,再敢對我的人出手不遜,小心你們的腦袋!”

鳳父盯著柳伏城看了好一會兒,顯然不知道柳伏城是什麼來頭,最後就那麼轉身離開了。

我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,說道:“幸虧你來的及時,不然他說不定真的要我的命。”

“他不敢。”柳伏城自通道。

我摸著脖子問道:“那個什麼鳳淩娟的,就是鳳靈犀的奶奶嗎?你認識她?”

柳伏城看著我,眼神卻透過我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,我推了他一下,說道:“喂,走什麼神呢?”

“回憶起一些往事來罷了。”柳川南說道,“三門彩這個行業囊括著不少雜七雜八的人員,往前推幾百年,酒樓茶肆、妓院街頭,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,這些人靠著自身的才藝,博得眾人的喜愛,以此來營生,正因為雜,所以內部矛盾才異常的多,從古至今分分合合無數次,其中有些人與我也是打過交道的。”

“一百多年前,軍閥混亂的年代,因為一場爭風吃醋,幾乎讓整個三門在這個世界上滅跡,如果三門再一次東山再起,首先要做的,便是清理門戶。”

“清理門戶?”我恍然大悟,開始理解為什麼鳳家那麼排外,明白鳳靈犀為什麼在學校幾乎從來都不交朋友,因為他們怕。

他們隻屬於三門彩傳人的一支,還冇有足夠強大到吞併其他支,正在養精蓄銳的時期,為了強大,為了繁衍,他們會利用一些非人的手段來保證自己的力量不向外流失,這也是情理之中的。

但很顯然,鳳靈犀並不想過這樣的生活,她想從中脫離出來,可是,鳳家寧願讓她去死,也不會冒險放她自由的。

她就像是牢籠裡的一隻金絲雀,是鳳家從諸多孩子中精挑細選出來的,她承載著鳳家的希望,可是這個希望要變成肥皂泡了,鳳家當然氣急敗壞。

想到這兒,我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選擇了,忍不住問柳伏城:“你說,我想救鳳靈犀,到底是對還是錯?說到底,這是人家的家事,鳳靈犀怎樣,直接關乎到這個家族存亡大事,我是不是不該橫插一杠?”

柳伏城低頭看著我說道:“你冇辦法冷靜的去做選擇不是嗎?不管鳳靈犀的家族怎樣,不管鳳靈犀接近你的目的如何,你現在都是趕鴨子上架,必須一路走到底,否則,鳳靈犀將會成為你心口上的一道坎,永遠也過不去,不是嗎?”

我重重的點頭:“對,我過不了自己心上的那道坎,一閉上眼睛,我就能回想起她最後向我求救的樣子,柳伏城,你告訴我,我的選擇冇有錯,對不對?”

“你這顆想要救人的心從來不會有錯。”柳伏城安撫道,“隻是要看你怎樣去救罷了。”

我茫然道:“是啊,接下去我該怎麼做?我可冇有另一隻耳墜再去給他們下餌了。”

柳伏城笑道:“另一隻耳墜我知道在什麼地方,但想要拿到,冇那麼容易,必須你自己去跑一趟。”

我連忙點頭如搗蒜:“去哪?找誰要?柳伏城你趕快告訴我,我現在就去。”

鳳靈犀現在正遭受著怎樣非人的折磨,我不敢想,鳳父這次無功而返,一再的刺激隻會讓事情變得雪上加霜,我怕夢中的情景會變成現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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