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下的炕燒的熱乎乎的,而徐嬌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。
裹著被子翻來覆去的回想著夢裡的一切。
爸爸當上大隊長,村裡真的有兩個知青叫蔣書和江月,那夢裡的事是不是真的會發生?她自己是不是會死?
想到這裡,徐嬌猛地搖了搖頭,“不對不對,就算是真的又怎樣,她隻要不跟蔣書接觸一切自然就不會發生。”
那麼簡單的一個事,想明白了就覺得無所謂了,夢裡的的結局雖然讓她覺得戰栗不已,不過她既然已經夢到了,如果真的是真的,那她規避就好了,為什麼要那麼在意。
比起能自己掌控的事情,更讓徐嬌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——高考。
夢裡的事都在一一發生,那麼按照這樣下去,是不是過不了多久就會恢複高考啦。
想到這裡,徐嬌是又開心又激動,她努力的回想著夢裡發生的一切,想要順一個完整的時間線出來。
徐嬌是她們家唯一完整讀完高中的人,陳蘭芳不識字,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樣,所以一到年紀無論願不願意都給送去了學校,成績好不好不說,至少要識字,姐姐徐潔和二哥徐偉心思冇在讀書上麵,成績差,初中畢業之後就死活不讀了。
徐嬌倒是完整的讀完了高中,而且成績還不錯,而且最重要的是,她一直都想進去徐國安口中的醫科大學。
如果一九七七年會恢複高考,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參加高考然後去讀大學!
想到這裡,徐嬌心裡有些激動,攥緊了被子。
不管夢裡的事最後到底會不會發生,徐嬌都想提前準備起來,總是有益無害的。
畢業四五年,也不知道高中時候的書還在不在,剛畢業回家,陳蘭芳就把她書拿去了,也不知道用來乾嘛,會不會被她媽拿來當起火引子了。
不過現在任她再怎麼想,現在也不可能立馬飛回青山村,時間也還久不用著急,等回家再找也不遲。
不過心裡的激動是藏不住的,徐嬌她還是一晚上都冇睡安穩,翻來覆去的想著高考的事。
雪化了一晚,天氣一改往日的暗沉,太陽早早的就掛在了天上,霧濛濛的。
徐潔起了個大早,今天來的人不多,但算下來也有兩桌,尤其是江回那些戰友,個個人高馬大的,吃的也多,準備的菜也多了點,所以江回冇有去上班,怕妻子忙不過來,特意請了一天假。
徐嬌起的比前兩天要遲一點,昨晚睡得太晚,起床鈴都冇有將她吵醒。
醒來外麵天色大亮,收拾好推開門。
堂屋裡隻有江回一個人。
剛滿月的小丫頭正在被父親抱在懷裡換著尿布,頭上戴著陳蘭芳織的紅色虎頭帽,腳上也穿上了徐嬌織的小鞋子。
小孩子長得快,徐嬌看著都覺得她纔來幾天時間,好像又長開了點,白白軟軟的像個白麪糰子一樣裹在繈褓裡,吱吱呀呀的舞著胖乎乎的手臂,看的人心都化了。
抱了小丫頭這幾天,小胖丫頭都已經有點認人了,看著徐嬌湊過來,立馬咧著嘴笑了起來,露出粉z嫩嫩的牙床,伸出小手好像在和徐嬌吱吱呀呀的說著話,可把一旁的江回給醋的。
“嬌嬌,洗漱好快來吃早飯。”
徐嬌刷著牙,嘴裡全是泡泡,含糊的應了一聲。
洗漱完吃過早飯,便進了廚房幫著打下手,雖然她做飯難吃,但是幫著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。
從牆上抓下一把大蒜坐在灶門前的椅子上剝了起來。
徐潔正在切著昨天處理好過了水的八爪魚,抬頭看了一眼剝個蒜都一臉認真的妹妹,“嬌嬌。”
徐嬌停下手中動作抬起了頭,“啊,怎麼了?”
“你結婚的事怎麼想的。”
徐嬌咬了咬嘴唇,手中蒜殼捏的嘩嘩作響,明亮的火光在臉上跳躍,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冇把心裡的話說出來,“再看看吧。”
比起結婚,她現在想得更多的是高考。
徐嬌不敢把高考的事情說出來,這種冇底的事,一是姐姐肯定不信,而是這種程度的東西,萬一被宣揚出去了也是個麻煩事。
徐嬌放軟了語氣,把剝好的大蒜放在了灶台上的小碗裡,起身挽住姐姐的手,撒嬌道,“不著急嘛,我還想在家陪陪爹孃。”
徐潔抽出乾淨的一隻手捏了捏妹妹的鼻子,隻以為她是害羞,“你這丫頭,你看看媽為了你結婚的事都急成什麼樣子了,你要讓她聽見這話,你看她打不打你。
徐潔好笑的看著愁眉苦臉的妹妹,手中又動了起來,大拇指粗的魷魚須被她切成薄薄的薄片,嘴上寬慰著愁眉苦臉的妹妹,“行了,如果你看不上冇有喜歡的,咋們就慢慢挑,但是不結婚是不行的,我同意,媽也不會同意的。”
徐潔嘴上在說,手上動作卻不停,切完魷魚,又手腳利落的拍著蒜末。
“老是聽你說寄回去的乾魷魚不好吃,今天讓你嚐嚐你姐z夫的手藝。”
“做一鍋辣炒海鮮,再貼一鍋玉米餅子,正好今兒化雪冷,咱們圍著吃鍋子剛剛好。”
還冇說完外麵的敲門聲響起。
徐潔探著頭支著腦袋看了一眼,嘀咕一聲又支使著才進廚房的丈夫去開門,“老z江開下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