龔縣長的秘書給羅副縣長泡好了茶,輕輕的關上門,退出了辦公室。
龔縣長的辦公室比起羅副縣長的辦公室那就寬敞和豪華不少,其他的不說,單單就是那地下厚實而富有彈性的實木地板,踩上去感覺就分外凝重了許多,裡麵沙發,茶桌配置的都挺高檔,人在這裡,一點都冇有擁擠的感覺,但是,羅副縣長每次走進這個辦公室,還是會有一種很壓抑感覺。
這可能既有龔縣長本身的氣勢,也有羅副縣長對權利的一種敬畏,畢竟,在環山縣,能夠讓他低眉垂手的人並不多,而龔縣長恰好就是其中的一個。
龔縣長個子很高,身材修長,臉型略顯清瘦,但不失矍鑠的麵容,坐下之後他背挺的筆直,嘴唇薄而緊繃,那雙眼睛極其有神,似乎能洞察人的心思。
“老羅,昨天不是通過電話了嗎?今天你又特意來一趟?”龔縣長微抬著下頷,靜靜的看著羅副縣長。
“是啊,是啊,可我還是擔心這事情會對財政局以及其他部門的工作產生影響。。。。。。”
龔縣長一直很認真的聽著,他的左手放在辦公桌麵,中指的指尖在辦公桌上有節奏的叩著,發出‘咣咣咣’的輕響,聲音不大,很細微,幾乎是不可聞,但不知為什麼,聽在羅副縣長的耳朵裡就很清晰,同時,也讓羅副縣長的心中有了很大的壓力。
從昨天下午接到羅副縣長的電話,龔縣長便已經看清了這裡麵的一些玄機,他想,這大概是廖明樓藉助黃誌遠的事情,對羅喜來的一次攻擊,這種事情對他而言,也不新鮮,不要說他們,就是自己,身份和地位在環山縣應該排名很靠前了吧?但這又如何,自己依舊還是要處心積慮的防範彆人的進攻,而且偶爾地,在某一天,在莫名的那一刻,自己也竟然還會有那種草木皆兵、風聲鶴唳的驚懼。
所以,對羅副縣長的惶恐,他是完全可以理解!
現在的重要是,黃誌遠到底有多大問題,如果問題太大,誰都不敢保他,隻能任其自生自滅,如果問題在可控範圍之內,那麼,自己要不要保一下他呢?毋庸置疑的說,保一下黃誌遠,其實就是保羅喜來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龔縣長,大概的情況和我個人的想法就是這樣,所以還請縣長你一定要出麵乾預,以免事態失控!”
羅副縣長說完了想法,心中很是忐忑,事情到了必須請龔縣長出麵的地步,不然真的會有很大麻煩。
不過表麵上是看不出羅喜來有任何緊張和擔憂的,他像是正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工作,不過是例行給縣長彙報一下而已。
當然,龔縣長也冇有很認真的聽,那種很關切的表情其實就是一種職業修養和習慣,一種多年曆練出來的表情模式,因為他根本都不用聽這些絮絮叨叨的解釋,他知道問題的癥結在哪裡,他所要做的就是權衡利弊,給出一個合理,恰當的方式,到底是觀望,還是乾預,哪一種對工作,對大局,對整個環山縣,以及對自己更為有利,這纔是龔縣長考慮的問題所在。
時間並不長,在羅副縣長講完之後,龔縣長又沉默思考了三兩分鐘,給足了羅喜來壓力,他的判斷已經出來了。
他不希望環山縣的局麵出現混亂,也不希望廖明樓和羅喜來發生烈度較強的爭鬥,這不利於環山縣的穩定,不利於全縣經濟發展,也不利於自己,換屆的時間越來越近,假如不出意外,自己會順利的接掌環山縣一號位置,這個時候出現大的問題,不管怎麼說,都是一種潛在的危險,既然是危險,那就必須排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