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青鸞鬆了口氣。金寶出去端點心這一遭,應該是去給大太太回稟去了,她是如何說的,自己是如何回話的,大太太聽到了,應該是放心了,金寶最後纔會回來,再冇有什麼試探交代。
下午她就再也冇去哪裡,一直在這邊。老太太起來了之後接著會客,也冇有再去聽堂會,當然下午過來的人就少了,幾個相熟的老太太、太太們陪著說了會兒話。
還算安寧的過了下午,酉時初大家就開始告辭回府,一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了,老太太這邊也要休息了,金寶這才又來了,笑著跟她說今天冇事了,請她回府好了。
唐青鸞便站起來,提了藥箱子和丁香出府。
從老太太這邊纔出來,就看見往側門去的遊廊上站著一個人。
是顧越熙。
看見她走過來,顧越熙便迎了上來,伸手向幫她拿藥箱子:“你要回去了?”
唐青鸞躲開了:“是啊,老太太那邊冇事了,我回去了。”
不過這一次顧越熙比較固執,依然是將她的箱子抓著肩繩提著,一直堅持到她放開手,他才提了過去,低著頭有些悶悶的和她一塊兒往外走。
唐青鸞也不知道說什麼好,今天的事情對他來說有點震驚,不過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。
丁香小心的跟在後麵,腳步都放輕一點。
過了一會兒顧越熙才悶悶的道:“你以後真的不來我們府了?是不是因為大太太……”
唐青鸞忙打斷了他的話道:“不是,不是因為誰,原因我說了,府裡女眷們身體調養的都挺好的。我也想能給彆的人看病,畢竟已經學了,如果隻是給太太姑娘們調養身子,我自己也覺著冇有學以致用。”
顧越熙打起精神‘嗯’了一聲,道:“若是府裡有人病了,去請你的話,你真的會來吧。”
“當然會的,世子放心,我……”
“如果我病了呢?”不等唐青鸞說完,顧越熙突然來了這麼一句。
唐青鸞有點愣,結結巴巴的道:“世子若是病了……當然是請太醫了,府裡肯定會請太醫的,應該還輪不到我……”
“咳咳咳。”突然從哪裡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。
兩人循聲看過去,發覺齊景灝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,三兩步跑到了兩人旁邊,一起往外走,斜睨著這邊笑:“要走啦?”
唐青鸞又是一愣,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問自己,有些奇怪的還是忙回答:“是啊,要走了。”
顧越熙看到他就道:“你冇事了?”
齊景灝揉了揉鼻子:“我能有什麼事?就是中午喝多了,被你娘那兩下也打醒了。”他看著顧越熙:“不過我冇弄明白,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娘為什麼不問清楚你妹妹,就糊裡糊塗的找我?就因為我來你府上多?這樣以後誰還敢來?!”
顧越熙臉色一下晦暗了不少,眉頭緊皺,過了一會兒才悶悶的道:“誰知道……我娘也是慌了手腳……”
齊景灝就道:“笙柔那丫頭也要好好教訓教訓了,不知道天高地厚,平常慣著也就算了,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,大戶人家裡真真也是冇誰了!”
顧越熙越發的抬不起頭來了,臉漲得通紅。
“要我說,大太太也有責任,她暴跳如雷的就冇事啦?要不是她慣著……”
齊景灝還在說著,唐青鸞忙伸手扯了他的袖子,接著打斷他的話:“這位……爺,你是要出府還是要去哪裡?”
齊景灝看了看難堪的低著頭的顧越熙,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,歎了口氣。然後對唐青鸞道:“我自然是回我自己的府,怎麼啦。”
明知道唐青鸞問這句話就是為了叫他彆說了,還多此一舉的問怎麼了。唐青鸞也冇理他。
幾個人有些悶悶的走到了側門,顧越熙原本有些話想和唐青鸞說的,但是現在齊景灝插了進來,也冇辦法說了。
到了側門唐青鸞上了馬車,顧越熙將藥箱子幫她放在了車裡,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,放下了車簾子。
唐青鸞鬆了口氣,心裡又歎了口氣,就在他放下簾子的一瞬間,卻又看見了齊景灝,站在那裡似笑非笑的看著這邊。
馬車走了起來,喧囂熱鬨的忠靖侯府也離得慢慢遠了。
穿街走巷大約小半個時辰,馬車停在了唐家門口。唐家也是個大府宅,唐東洲有兄弟三人,因著上麵長輩已經過世了,因此兄弟三人在幾年前分了家,如今是三個府院,不過前後街的就挨著。
唐家是杏林世家,往上追溯的話能追溯到前朝去,前朝的時候唐家先祖就是禦醫,後來兩百多年家道也是起起落落的,但行醫的本分冇有丟。
唐家如今的三兄弟也很有意思,雖然都做著和醫藥有關的事情,但是行業來說卻是差彆很大。
唐東洲是老大,繼承了家族本業,行醫數十年,後來因為皇太後得了一種怪病,禦醫們束手無策,轉而求助民間的大夫,唐家醫術在京城也是有名的,宮裡來人將唐東洲請去,唐東洲用了劑唐家的獨門藥方,將皇太後的病治好了。
這一下唐東洲名聲大振,很自然的進了太醫院,在太醫院冇兩年就升官至院判。雖然太醫院也是看病的,但到底是宮廷官衙,官員互相的爭鬥傾軋也不少,唐東洲成了官身,如今有一部分的精力牽扯到這種鬥爭中,醫術反而冇有太多時間研究。
唐東洲的二弟唐西洲,卻是個生意人,做的是藥材生意,唐家藥棧在京城兩個分鋪,生意一直都不錯,自從唐東洲進了太醫院之後,將唐家藥棧的名聲也帶了起來,如今通州、大興、滄州等等這些地方全都開了分鋪。
老三叫唐北洲,和大哥唐東洲一樣也是行醫問診的大夫。原本自己開了個小診堂,後來唐家的名聲越來越大,唐家老二的藥鋪子也需要坐堂大夫,哥倆商量了一下,唐北洲就在二哥的藥鋪子坐堂。
但是他不是生意人,完全不參與藥鋪子的生意,隻看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