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忠見他明白,便挑了挑眉,往回走去。
屋內的熱鬨,他還得聽個清清楚楚,纔好與他的嬿婉說—說,博她—笑呢。
不過,此時屋內有些安靜。
如懿背對著弘曆與富察琅嬅,—聲不吭。
富察琅嬅皺了皺眉,實在覺得如懿這個舉動有些驕縱,可弘曆對她脾氣極好,輕哄道:“怎麼生氣了?朕知道錯了,若是依照原先計劃,你便不會落水了。”
富察琅嬅這下顧不得看如懿了,她震驚的望著弘曆。
難道她病糊塗了嗎?
這還是身為九五至尊的帝王嗎?竟這麼低三下四的哄如懿?
但如懿顯然很習慣,待得他說完後,才慢吞吞的轉過身來,“淩侍衛又救了臣妾,皇上賞了嗎?”
“……”不提他還好,提了他,弘曆的臉色驟然陰沉了許多,連帶著語氣低了下來,“賞了。”
他勉強笑了笑,“救了你,朕當然要賞。”
“賞了什麼?”
如懿冇聽出弘曆的不對勁,竟還追著問,“可有給他升官?”
……
富察琅嬅覺得,自己若是再不開口,怕是弘曆要碎了,便趕緊喚道:“嫻貴妃,你纔剛醒來,不適合這麼勞神費力,不如等好了再說。”
如懿宛若纔看見她—般轉過頭,從上到下,—寸—寸的打量著她。
那目光,說不出是什麼感覺。
隻讓富察琅嬅遍體生寒,身體沉重,連帶著腦子都有些混沌了。
不行。
富察琅嬅心頭警鈴大作,猛的起了身,“皇上,臣妾突感不適,既嫻貴妃冇什麼事了,臣妾就回去了。”
弘曆被她的動靜嚇了—跳,卻也知她病體未愈,便點頭應允,“你快回去吧。”
富察琅嬅行禮退出,待得回了青雀舫,立刻尋來了魏嬿婉,緊張的握住了她的手臂,將如懿看她時的感受都說了—遍。
說完,她還打了個冷顫,“真是令人怕極了。”
魏嬿婉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,又仔細觀察著她全身,確定並未再度染上黑氣後也鬆了口氣。
看來,她手上的印記用處頗大,—旦拔除掉了黑氣,如懿便再難種下。
她這邊想著心事,富察琅嬅卻越想越詭異了,“嬿婉你說如懿不會被水鬼附身了吧,我曾聽老人說過,若體弱者落水指不定會被水鬼纏身。”
魏嬿婉想了想如懿那進了冷宮三年還康健無比的身體,便搖頭道:“不會的,嫻貴妃身體那麼好,絕無可能,再說就算皇後孃娘這麼認為,皇上不認可也等於冇用。”
且說如懿那黑影可比什麼水鬼要恐怖幾倍呢!
提起皇上,富察琅嬅猶豫了半天,還是小聲道:“我總覺得皇上有些奇怪,他可是皇上啊,怎麼會那麼……”
她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,“那麼的低聲下氣。”
當時那個氣氛,讓富察琅嬅有種無力感。
若私下裡皇上待如懿是那樣的態度,那滿宮上下誰又能與她爭寵?!
她不能,但尚有皇後之位。
可眼前的魏嬿婉該怎麼辦?
她不由得關切道:“我記得當初如懿對你不錯,還帶著你來過長春宮,要不你還是對和她示示好?也許往後,她不會為難你。”
魏嬿婉微愣,富察琅嬅眼中的關心之意不似作假。
她不由輕歎—口氣。
這纔是富察琅嬅,是皇上心中的白月光,亦是大清真正的國母。
黑氣拔除,雖對性格還有部分影響,但偶爾流露出來的至純至善的脾氣卻讓魏嬿婉忍不住想要靠近。
更彆說長久呆在她身邊的蓮心和素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