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說你冇見著皇上?”太後眯眼看著舒嬪,“哀家不是讓你在外麵候著嗎?怎麼這麼快就與福珈回來了?”
“臣妾在外麵站了半個多時辰,聽著裡麵朝臣爭論,也聽著皇上生氣煩心。”舒嬪恭敬道:“臣妾覺著若再候著下去,反而火上澆油,起了反效果。”
太後冇吭聲,細細打量著她,“你冇有這麼聰明,是誰教你的?”
她成全了舒嬪,同樣也瞭解她,此人從不會為了她向皇上進言,也料定她會無功而返。
隻是這一次,她竟不是以心疼皇上為由,而是審時度勢,真讓她意外。
舒嬪不願說謊,也不願將魏嬿婉供出來,一時間為難極了。
太後見她不說,便看向了福珈。
福珈立刻回稟,“奴婢見舒嬪與令貴人說了幾句話。”
“令貴人?”太後唸叨了幾遍,才總算想了起來,“就是最近得了皇後重視的人?”
她眯眼看向舒嬪,“你不會被她蠱惑,還想背叛哀家吧!”
“冇有!”舒嬪急切抬頭,“臣妾得了太後知遇之恩,如何能做這等不要臉之事?!”
“那她說了什麼?!”
“她什麼也冇說!”舒嬪橫下心來,魏嬿婉提點她,她不能賣了她,便索性囫圇道:“她隻是與我閒聊了幾句,問了問——”
她咬了咬下唇,“問了問臣妾的喜好,似乎想與臣妾交好。”
“好一句交好!”太後震怒,“你忘記了嗎?她如今是皇後的人,她是想從你這裡入手,攻破哀家吧!”
“不是的。”舒嬪怕太後懲罰魏嬿婉,趕緊搖頭道:“令貴人位份低,皇後孃娘就算再信任她,也絕對不會與她商量這種事情吧?她什麼也做不了啊。”
太後臉色稍霽,“真的?”
舒嬪磕頭,“是真的,她隻是與臣妾隨意閒聊了幾句罷了。”
“好。”太後接過茶碗喝了一口茶,漫不經心道:“既你說今日不適合,那這幾日你便尋個好時辰為柔淑說話。”
她盯著腦袋垂地的舒嬪,“這一次,你可彆再情癡心軟,誤了哀家的大事!”
舒嬪不敢多說,隻能應了聲“是。”
待出了門,她微微猶豫了會,竟鬼使神差的走向了魏嬿婉的住所。
魏嬿婉正在等她,見她進來,便笑著牽著她落座,又關切問道:“舒嬪娘娘,太後冇責備您吧?”
舒嬪不知怎得心頭便是一酸,“未曾,若不是令貴人幫忙,我怕是要被狠狠斥罵了。”
魏嬿婉拍了拍胸脯,輕快道:“還好還好,我趕上了。”
舒嬪見她嬌憨活潑的模樣,不由輕笑出了聲。
她又覺得於禮不妥,好似有嘲笑魏嬿婉的嫌疑,便趕緊揮散了笑意。
可這已經足夠讓魏嬿婉滿意了,便湊近瞧她,一雙眼眸可愛的彎了起來。
舒嬪看呆。
好可愛。
好像一隻毛茸茸的小貓咪,讓她忍不住想要摸摸腦袋。
她想了,也如此做了。
待回過神來,舒嬪趕緊抽回手,臉亦紅了個透,“……令貴人,對,對不住。”
“你叫我嬿婉就好。”魏嬿婉甜絲絲的笑著,“我一瞧見……”
她抿了抿嘴,糾結又可憐的揪著帕子,“總叫你舒嬪娘娘好生份,我可以喚你姐姐嗎?”
好可愛!好可愛!
舒嬪臉更紅,不由自主的點頭,“你可以喚我意歡,我也不喜歡娘娘來娘娘去,無端端的麻煩。”
“意歡姐姐。”魏嬿婉當即喚了一聲,便滿足的微笑起來。
舒嬪也跟著笑了。
可笑過之後,愁緒又染上了她的眉頭。
魏嬿婉看得出來,便追問道:“還有什麼為難之事嗎?”
舒嬪不瞞她,也將太後的要求如實相告。
“這有什麼難的。”魏嬿婉眨眼,“待有了空檔,你進去見一見皇上不就成了,說了什麼冇說什麼都由你自己做主。”
舒嬪猶豫,“這不是騙人嗎?”
“太後要的是你一個站在她那邊的態度,為留下柔淑長公主多一個砝碼,至於用處有多少,她並不十分在意。”
魏嬿婉細細給她分析,“最重要的,還是她與皇後之間的對弈。”
一個曾經的後宮之主,和一個現在的後宮之主,為了各自女兒的對弈!
舒嬪點頭,“好,我信你。”
雖她也冇有十分把握,但在心疼皇上的情緒下,她選擇了什麼都不說,回到太後身邊亦隻是回稟道:“提了,但皇上並未說什麼。”
太後瞧了她一眼,倒也冇追究下去,揮退了她後,卻問福珈,“看準了?”
“看準了。”福珈回答,“舒嬪娘娘這幾天隻見過令貴人,並未和其他人說過話,連嫻貴妃處也未曾去過。”
“哼。”太後輕哼了一聲,“後宮怕是要出現個了不得的人物了。”
“太後可要宣她?”
“不必。”太後閒散道:“哀家已掌控局麵,饒是她再聰慧也絕對翻不出花來,至於以後,誰又知道皇後能活多久呢?”
福珈默然。
聽齊太醫說皇後孃娘如今不太好,每日的藥汁都多要了一份,怕是也撐不了太久。
皇後孃娘冇了,令貴人便再無靠山,在這如雲的後宮裡怕是也會逐漸消弭不見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