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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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青年跪倒在明滄腳下,立馬磕頭道:“先生救我!救救我……”

他說話間,嘴裡居然有著嘶嘶的聲音,就好像夾著蛇吐信的聲音,可卻一下又一下的朝明滄磕頭。

明滄隻是沉著臉:“你殺蛇太多,不隻吃了蛇肉餛飩,怕是還吃了生蛇肉吧?報應已到,現在再來求我,已經晚了。還不如說說那條附在你身上的蛇,讓你來做什麼?”

我一聽還吃了生蛇肉,想到剛纔他看著那兩袋死蛇吞口水的樣子,隻感覺胃裡酸水翻滾。

“先生,救我!”那青年說著就好像很痛苦,揉著肚子慢慢彎下了腰。

居然還不停的用頭砰砰的撞地,跟著更是臉色發青,四肢抽搐了起來。

“吃了生蛇肉?”爺爺臉色一變,忙將那青年扶倒在地上。

扯開他衣服一看,就見他腹部隆起,還有什麼一拱一拱的,就好像有無數條蛇在他胃裡衝撞著想出來。

更離譜的是,他肚皮上,居然有一條條半隱半現白筋一樣的蟲子,在油皮下麵,和蚯蚓一樣,一拱一動的爬動著,整個肚皮就像個老了的蘿蔔皮一樣,胸口上也全部都是。

“這是裂頭蚴。”爺爺伸手摁了一根蟲子,朝我伸手道:“拿鑷子。”

“冇用的。”明滄依舊端坐著,沉聲道:“發作這麼快,怕是吃了不少。裂頭蚴已經入腦了,而且他肚子裡怕是也有什麼了吧。”

裂頭蚴是寄生在蛇肉裡的,一旦進入人體也會寄生,還有的會進入腦部。

就這一會,那青年躺在地上抽畜了兩下,白眼翻白,不停的乾嘔,卻又吐不出什麼來。

可就算四肢抽畜,他雙手還是死死的抓住明滄的腳,含糊不清的叫道:“先……生,救我!”

這種情況我也冇見過,本能的拿手機打電話叫了救護車。

可撥出去好一會,也冇通,我正急著找爺爺要手機。

就聽到明滄將二胡又取了下來,慢幽幽的拉了一下:“這些東西用不了的,冇信號吧。”

“先救人吧。”爺爺見那青年在地上抽動,嘴裡已經吐白泡了。

一把就將那青年拉起來:“我送他到樓下打電話叫救護車。清頤,就……”

爺爺想了想,看著明滄道:“有勞明滄先生照顧了。”

那青年抽得厲害,爺爺畢竟年紀大了,又剛清完蛇毒,明顯扶不住他。

我沉眼看著那青年腹部不停的拱起,見死不救吧,也不太好。

可讓我救他吧,心裡多少不是滋味。

沉吸了一口氣,朝爺爺道:“彆去。”

這青年就算昨晚的事情還有記憶,但能找上家門來,還直接求明滄救他,肯是經人指點了。

手機信號被遮蔽了,爺爺要是送他下樓,又被挾持了呢?

我想了想,乾脆走到陽台,朝樓下大喊:“救命啊!救命啊!”

叫了好幾句,卻都冇有人應聲。

也就這一耽擱,那青年臉色變得青紫,喉嚨一股股的白泡咕咕的湧了出來,雙眼翻白跳動著,連腹部那些拱動的東西,似乎都要跳出來了。

爺爺生怕他咬著舌頭,扯著他衣服就塞嘴裡。

朝我道:“畢竟是一條人命,都是有父有母的。我們不是從醫院回來了嗎,現在是大白天,應該不會有事。”

爺爺居然扶起那青年就在往門外走。

我有點急,可見那青年的樣子,眼睛都流出血來了,確實再不救就遲了。

轉眼看嚮明滄:“他既然被人指點來找您求救,肯定是您能救他的吧?明滄先生,要不出手救救他?”

坐在沙發邊的明滄,握著二胡,聲音低沉的道:“他是專門殺蛇的,活蛇取膽,剝肉去骨,對蛇很殘忍吧。這就是蛇報複,我不好參與。讓他進來,本來是想問那條蛇去哪了的。”

“明滄先生。”爺爺也急了,忙朝明滄道:“救人一命吧。”

“他的命是命,那些蛇的命就不是命了?”明滄臉色有些僵,不過卻握著二胡擺了擺。

歎了口氣:“既然胡老先生和清頤都開口了,就將人放下吧。”

聽他叫我“清頤”,一時感覺有點怪,卻又說不出哪裡怪。

爺爺見他有辦法,忙將那青年放下。

明滄居然從琴袋裡取出昨晚給我推背的那瓶藥油,也不做什麼,就是遞給我:“放在窗戶通風的地方。”

那藥油一打開,就有著一股幽香。

而地上抽畜的青年,好像聞著這味清醒了過來,雙眼放光的看著那瓶藥油,喉嚨咯咯作響。

還抽著的手腳並用,伸手好像要來搶這藥油。

“摁住。”明滄一腳就將他勾倒在地,抬腳踩住他的背,朝我道:“放在離他最遠的窗戶。”

“快!”爺爺忙忙著將那青年摁住。

我也不敢再耽擱,將藥油瓶放在陽台邊上。

外麵的微風吹過藥瓶,暖香往客廳裡飄。

那青年喉嚨咯咯作響,手腳在地上不停的蹬,想朝前爬。

可明滄那一腳,如同泰山壓頂,他就好像一隻爬不動的烏龜一般,手指颳著地麵咯咯作響,卻依舊紋絲不動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那青年臉色發漲,喉嚨咕咕聲變得悶悶的。

明滄沉喝一聲:“取了塞嘴的布。”

爺爺忙那青年嘴裡塞的布扯開,還冇完全扯脫,那青年喉嚨就發出如同公雞打鳴一般的怪叫聲。

跟著一道渾濁不堪的汙水,從他嘴裡噴湧而出,惡臭和蛇腥味瞬間將藥油的暖香驅散。

那嘔吐出來的東西,落地不散,就好像聚著一條剝了皮的蛇一樣,扭著那渾濁的水,還朝著陽台藥油遊來。

而且那青年嘴裡還不停的有一團團的像是肉,又像是麪糰的東西吐出來。

落地就和那條汙水彙在一起,看上去就好像他嘴裡有一條汙水蛇遊出來,蛇尾卻還在那青年胃裡一樣。

這情景又是詭異,又是噁心。

我被這惡臭一熏,隻感覺作嘔。

眼看那一團扭動著朝我爬來,捏著藥油瓶看著明滄:“這是什麼?”

“蛇怨。”明滄一腳踩著那青年的背,抱著二胡,慢慢調整著琴軫。

語氣淡漠的道:“他們這種人,殺蛇吃蛇,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敬畏。蛇怨氣凝固在他體內,經那碗蛇肉餛飩引出,又由他剛纔吃下去的生蛇肉催化,就聚成了蛇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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