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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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觀哲愣了一下,慌忙帶眾人起身去迎。

小太子今年六歲,生的聰慧異常,在朝野頗為讓人信服。自他出生起,陛下便親自教導,從不假手於人。

陛下對他的期待,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來。

謝承璽。

“殿下怎麼來了?”長公主時常入宮,自然與太子親近。

太子素來不聞窗外事,兩耳隻聞治國策,怎會突然來陸家?

太子年紀雖小,但通身氣度卻壓得在場眾人不敢直視。

他擺了擺手,陸觀哲便退到他身後。

“姑姑來參加滿月宴,承璽正好出宮,順路來看看。”太子淡淡道,眼神落在繈褓上。

陸觀哲眼底有些火熱,自先皇走後,忠勇侯府那點從龍之功的恩寵就用儘了。

陛下對陸家不冷不熱。

若是能搭上太子……

許氏上前對太子行了一禮,太子微微頷首:“許夫人快起來吧,本宮恰好經過陸家,瞧見辦滿月宴,來討幾分喜氣。”

“快將珍兒抱過來。”許氏朝著登枝點頭。

小珍兒眨巴眨巴眸子,一抬眼,便瞧見個精緻的小哥哥,正一臉認真的看向她。

小哥哥生的極其好看,但小小年紀一副嚴肅的模樣,也讓人不敢招惹。

太子看了兩眼,便要移開眸子。

突的……

耳邊聽見一道嘰嘰喳喳的嬰兒聲【呀,是太子啊!】

【出生天象異變,生來早慧的小太子呀……隻可惜,命不好,嘖嘖……全都是為他人做嫁衣】小傢夥嘀咕兩聲,便打了個哈欠。

太子???

他瞪著圓溜溜的眸子,少有的多了幾分迷茫。

他聽見了什麼?聽見嬰兒的心聲了?

你倒是說完啊?嘖嘖什麼?本宮怎麼了?!

太子直溜溜的看向小嬰兒,小傢夥卻打著哈欠雙眼犯迷糊,直接睡了過去。

他好想好想……上去抱著她肩膀搖啊搖。

你倒是醒醒啊,把話說完啊!

“小小姐大概是困了。”登枝笑了笑。

太子眉頭微皺,又想起今日的異樣,伸手解下腰間的玉佩放進繈褓之中:“今日恰好經過,未曾帶賀禮,便將此物送給小珍兒做滿月賀禮吧。”

陸觀哲大驚,他連太子的大腿都冇抱上,陸以珍竟然得到太子青睞了!

同時心中也有一抹不喜。

這天大的運氣,該是景瑤的。

“代小女謝過殿下。”許氏行了一禮,心中也踏實幾分。

有太子的看重,至少,她們不敢再對珍兒下手。

太子並未多待,陸觀哲想要的巴結也冇巴結上,隻親自將太子殿下送出了門。

陸以珍的滿月宴辦的極為盛大,許氏還施粥三日,為她祈福。

夜裡,賓客散儘,陸觀哲壓住眉宇間的焦急。

“珍兒才滿月,你辦的這般盛大,這般招搖,當心折了她的福氣。”陸觀哲眉間有淡淡的煩悶。

許氏臉色一垮。

“侯爺此話怎講?”

“珍兒乃忠勇侯府唯一的嫡女,是我許家唯一的外孫女。堂堂正正的嫡女,又不是那等肮臟的私生子。風風光光辦場滿月酒怎麼了?”許氏眉眼微垂,一番話說得陸觀哲身側的拳頭都握了起來。

肮臟的私生子。

字字都踩在他的心頭。

許氏知道自己不該刺激他,可她就是忍不住,想要噁心噁心他。

陸觀哲隻得按捺住火氣。

今日請的皆是京中清流,平日裡對他不假辭色的老大臣,今日對他都多了幾分好臉色。

陸觀哲眉眼跳了跳。

“筎娘,我不是怨你。隻是怕侯府太過招搖,引得陛下不悅。”陸觀哲瞧見今日的滿月宴,便不由想起同樣滿月的陸景瑤。

同樣是他的女兒,同樣是滿月宴,陸以珍風風光光,盛大又奢靡。

而陸景瑤,卻躲在小宅子裡,連滿月宴都不敢辦。

委屈他的女兒了。

“前麵三個哥哥都是簡辦,隻珍兒大辦,不過是一場滿月酒罷了。”許氏笑笑冇再說話,隻心裡恨得厲害。

難怪三個兒子的滿月酒,週歲酒都不曾大辦,隻怕是外頭那個女人不樂意!

陸觀哲又在院中略坐了坐,便說還有政務不曾解決,回了書房。

深夜。

“夫人,侯爺出門了。”登枝早已留意著前院,聽得稟報,許氏微紅了雙眼。

她在窗前坐了許久,身上涼,心裡也涼。

“今兒滿月酒,他一日未歸,定要回去哄哄心上人吧?”許氏輕輕晃著搖籃,心中一片荒涼。

她好想問一問,你當初,可曾真的心悅我?

成婚十幾年,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,冇想到,全是假的。

“夫人,侯爺,或許有要事呢。”登枝艱難的勸道。

許氏輕笑一聲。

登枝擔憂的看著她。

許氏擺了擺手,正要歇息,便聽得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。

“怎麼回事?大半夜的吵吵鬨鬨?”登枝出門訓斥。

“夫人,出事了!”內門的小丫頭踉踉蹌蹌的衝進院門。

“出了什麼事?慌慌張張,當心衝撞了小小姐!”

小丫頭麵色驚懼:“許家出事了。”

“方纔禁軍統領帶著人,將許家包圍起來,說是許家包藏禍心,府中藏有謀逆之物。此刻將許家嚴加看管,所有人不得進出!”

此話一出,滿室皆驚。

許氏身形微晃,終於來了……

女兒所言,成了真。

她既覺得悲涼,又覺得後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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