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樣的狂妄自大。
一樣的陰險狡詐。
一樣的絕美俊朗，又令我厭惡至極。
“顧北，你的懲罰方式，就是踐踏他的尊嚴？讓他像狗一樣搖尾乞憐？”
我譏笑著反問。
顧北微微一愣。
他的指腹摩挲著我的脖頸，指尖滑過我的鎖骨，“怎麼？你不喜歡？害怕了嗎？”
我不由得笑了起來。
我猜想，我的笑容應該有幾分瘋魔。
因為我身邊的兩名保安，下意識地向後退縮。
那是人類自保的本能反應。
我伸手捧著顧北的臉頰，直視著他幽深的眸瞳。
“顧北，我和你說過，我的忍耐是有限的。事不過三，這是你第三次惹惱我，你冇機會留在我身邊了。”
顧北臉上的笑容一收。
他狹長的丹鳳眼眯成一條縫隙，危險的氣息盤旋而出。
陰鶩的冷厲像是冬日的冰雪，將我包裹住。
“沈洛洛，我對你太仁慈了。”
“顧北，我不喜歡你的懲罰方式，變成狗有什麼樂趣啊？我給你展示一下，我喜歡什麼樣兒的。”
我拍了拍顧北的肩膀，灑脫地推開他。
我一步步走向老酒鬼，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水果刀。
這是我防身的寶貝，我很中意，一直隨身帶著。
老酒鬼看見我忤逆顧北，非常憤怒，“沈洛洛你瘋了？！還不快點給少爺賠禮道歉！”
我朝著兩邊的保安揚了揚下巴，“按住這個老不死的東西。”
保安試探的看向顧北，征求他的同意。
顧北微微頷首。
老酒鬼被死死壓住。
我蹲下。
一刀刺入他的肩膀。
“啊！！你瘋了？！沈洛洛，我是你爸！”
老酒鬼疼得齜牙咧嘴，鮮血滲透了他的衣服。
我笑得瘋癲。
“你一灘爛泥，也配當我的父親？像你這樣的肮臟血脈，就不配生孩子。”
啪啪啪——
顧北站在我的身後鼓掌。
他神采奕奕的走向我，眼睛裡盪漾著驚喜。
“真精彩啊，你是想用這種方式，阻止你爸自甘墮落？”
我搖搖頭，“錯，我是真想大義滅親，他死了是為民除害。”
“這麼恨你爸？”
“是啊，你有辦法讓他生不如死？”
“送去緬北吧，那裡有我的熟人，能特殊照顧他。”
顧北擺擺手，吩咐助理照辦。
老酒鬼被拖下去，滿臉不可置信，哀嚎地求饒，“少爺！你饒了我吧！你答應給我三百萬的！我保證以後聽你吩咐……”
我目送著那道遠去的背影，真心覺得可惜。
倘若在我的皇宮，一定剁掉老酒鬼的雙手，做成人彘泡酒。
10
我想離開顧家。
兩個殘暴的瘋子在一起，註定冇有好下場。
顧北不放我走。
他說，我生是他的人，死是他的鬼。
顧家處處是監控，我在深夜逃走，又被顧北抓回來了。
這次，他冇有要挾我的籌碼，索性，將我關進地下室。
他想嚇唬我。
逼迫我屈服。
我偏偏是個硬骨氣的女人。
地下室的燈光昏暗。
溫度寒冷。
幾棟冰棺整整齊齊的陳列在四周，裡麵擺放著不同的屍體。
他以為我會害怕？
他不知，前世，我的雙手沾滿血腥。
亡國那日，皇宮血流成河，比起幾具女屍淒慘百倍。
我仔細端詳著她們完整的屍身，深感無趣。
斷肢殘腿才叫美麗啊。
顧北推開門，出現在我的身後。
他手裡拿著一根麻繩。
“洛洛，你知道嗎？媽媽當年，就是被爸爸親手掐死的。”
“我藏在門後。”
“我親眼所見。”
“我看著媽媽雙腿拚命地掙紮，最後嚥了氣。”
“我不敢哭，不敢喊，不敢求饒。”
“我像個懦夫一樣，不敢殺了我爸。”
我這才察覺到，每一具女屍的脖子上，都有被勒死的痕跡。
怪不得顧北對女人的脖頸和鎖骨，情有獨鐘。
原來是兒時的陰影，刻骨銘心。
我忽然有點同情他了。
“洛洛，為什麼不能永遠留在我身邊，隻愛我一個人？”
他隨手合上地下室的門，一步步走向我。
我不關心愛情。
親情都靠不住，更何況冇有血緣關係的男女？
我的手指摩挲著冰棺，好奇的問：“這些死去的女朋友，冇有親屬尋找嗎？”
顧北勾唇譏笑，“她們都是被家人拋棄的孩子，和你一樣，隻要一筆钜額賠償款，就能堵住父母的嘴。”
我不由感慨，“從古至今，真理不變，冇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啊。”
顧北已經站在我的麵前。
他深情款款地望著我，滿眼憐惜。
“我的寶貝，你是她們中最特彆的存在。你一次次給我驚喜，甚至讓我動搖了，是不是要放縱你？”
“我本以為你和她們是相同的女人，愛我的錢，利用我的感情，懼怕我的性格，會搖尾乞憐的討好我，向我跪地求饒。”
“可惜你不是，哪怕你再乖一點，多愛我一點，我都能忍住不罰你。洛洛，我對你真的動心了，我該拿你怎麼辦？”
顧北的甜言蜜語，很有殺傷力。
如果……我冇有看見他手中的麻繩，已經嫻熟的係成一個圓圈——
大小正好能套中腦袋的圓圈。
我差點就信了。
“顧北，抱抱我吧。”
這是我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。
我們在黑暗中相擁。
他把麻繩套在我的頭上。
我手指間隱藏的刀片，劃破了他的喉嚨。
顧北不知道，前世的我獨愛各路兵器。
出門逛街的第一天，我就在地攤上買了防身刀，一直藏著。
我知道他在監視我。
從小在宮鬥裡摸爬滾打，一枚小刀片，我還是藏得住的。
換成彆人，無法一刀致命。
我卻不同。
我精準的知道，哪裡下刀，能讓顧北的血液隨著心臟跳動，噗、噗、噗一下一下的噴湧斷氣。
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我。
漸漸的，他露出瞭解脫的微笑。
他張了張嘴，似乎想說什麼。
我低頭，貼近他吐血的薄唇。
他說：“寶貝……我從未想過殺死你……”
11
我主動去自首。
顧北的地下室，堪稱人間慘劇。
鐵證如山。
我是正當防衛。
如果我不殺死顧北，就會被他絞死，成為冰棺裡的一具死屍。
顧家的親屬忙著爭奪公司，不願意給死去的犯人處理後事。
生意人注重風水，他們覺得晦氣。
我不怕。
我提出，以顧家親屬的名義，處理顧北的屍首。
我索要一筆安葬費。
他們隻要花錢，就能落得個好名聲。
我親眼看著顧北火化。
我用這筆錢，將顧北的骨灰，製成骨灰鑽石。
我把這枚鑽石項鍊戴在脖子上。
這個世界的科技真美好。
能讓我永遠留下顧北。
我記得皇宮裡有一種說法：惡人的魂魄，會留守在他的墳墓周圍，不得轉世。
我就是他的墳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