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糊塗啊!皇上怎會信任一個麵首,封他為大將軍!皇上這樣做的話!會讓有功之臣心寒啊!”李泊溫語氣焦急,跪在大殿之上,向武皇諫言!
大殿之上的武則天勃然大怒,隨手將麵前的杯子摔倒李泊溫身上:“李泊溫你好大的膽子!誰給你的膽子汙衊薛師和朕!薛師是白馬寺主持,此次率兵大敗突厥!朕封他為右位輔國大將軍有何不可!朕從來是任人唯賢,不用你來教訓朕!”
“皇上息怒,泊溫他不過是關心陛下,擔心陛下用錯了人。是泊溫說話太過魯莽,臣懇請陛下寬恕泊溫。”上官婉兒也在這大殿中跪下,為李泊溫求情。
“皇上,微臣認為自己冇有說錯,您讓一個麵首擔此大任的確不公!更何況他出兵時正趕上突厥糧草缺少退兵!他為何以此居功!皇上不要糊塗啊!”李泊溫跪在大殿上,狠狠得磕了一個頭。
“你聽聽你聽聽!他都這麼汙衊朕和薛師了!你還要維護他?”武皇指著李泊溫的手指都在顫抖。
“李泊溫,你彆忘了,你隻是區區五品的欽天監而已!不要妄想來教訓朕!前些日子薛師還跟朕講,你自恃朕的信任,目中無人。朕還不信,如今一看,薛師說得果真不錯!”
“傳朕旨意,從今日起廢除李泊溫正五品欽天監一職!來人啊!將這個不知好歹的李泊溫拉下去,痛打八十鞭!”武皇下了旨意後舒了一口氣。
上官婉兒跪地磕頭:“皇上!泊溫隻是一時糊塗!求您饒恕他吧!”上官婉兒拉了拉李泊溫的袖子:“泊溫,你快認個錯啊!”
“泊溫冇錯,泊溫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陛下好!”李泊溫仍倔強的跪在那裡。
“皇上……”上官婉兒帶著哭腔懇求道。
“不許求情!否則連你一起跟著受刑!”武皇嚴肅的說。
“婉兒你不要管我!”
“還不快來人,把他拉出去!”武皇不耐煩的吼道。她說完這句話,就立刻有兩個侍衛上前把李泊溫架起來,壓了出去。
“皇上……”
武皇一臉不耐煩的看了看上官婉兒:“這些天不許出宮!不許去看望他!快回你自己宮裡去。若讓我知道你有違背,連你一起罰!”
武皇不想聽上官婉兒哭哭啼啼,她覺得心煩意亂,拂袖而去。
剛剛那兩個把李泊溫架到一個架子上,將他的手臂用繩子困住。拿出一個鞭子。
“李大人,得罪了,皇上的命令我們不敢違抗。”手持鞭子的侍衛一臉無奈的講道。
“沒關係。你們開始吧。”李泊溫咬緊牙關,準備接受這八十鞭重型。
“咻,咻”“一、二”兩個侍衛一個打著,一個數著。
纔打了兩鞭而已,李泊溫的官服就被抽爛了,能清楚的看見裡麵白色的中衣下滲出了殷紅的血跡。
“嘶……”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疼痛,雖然很疼,但是李泊溫始終忍著冇有叫一聲。
“三十五、三十六、三十七……”打到第三十七鞭的時候,李泊溫身上的官服和白色中衣早已被打爛,胸前已然血跡斑斑……
“五十八、五十九……”鞭子上已沾滿了李泊溫的血跡,此刻他的胸前早已皮開肉綻,血肉模糊。
李泊溫咬緊了牙關,下唇都被自己咬破,有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。
“七十九、八十!”可算是打完了。他幾度快要昏厥,但是意誌一直支撐著他。
“李大人,李大人?我們找個馬車送你回家。我們兄弟二人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。”其中一個侍衛說著,將李泊溫從行刑的架子上放下來,便去尋找馬車了。另一個侍衛福著李泊溫。
“謝謝……”李泊溫虛弱的說出這兩個字後,便一頭栽倒在地,不省人事了。另一個侍衛本是扶著他的,但他好歹是個健壯的七尺男兒,冇有預料他會這麼突然倒下去,本就受著重傷的李泊溫,又傷上加傷,以頭搶地爾。
上官婉兒始終放心不下李泊溫,雖然被禁了足不能出宮,但是她托了宮女報信給陳子昂,說李泊溫惹怒女皇,被打致重傷。
到底是多年的好友,一得到訊息,陳子昂便帶著大夫火速趕往李泊溫的府邸。當他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李泊溫時,心中竟一痛。想著武皇這究竟是發了多大的火,才致已把人打成這個樣子!
“泊溫,泊溫,你醒來看看我啊!我是伯玉啊!”陳子昂難過地在李泊溫耳邊輕聲呼喚著。
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爛,胸前冇有一塊完整的皮肉……大夫用剪刀把李泊溫殘存的袖子剪開,把他的上衣衫全部脫掉。
醫者搖了搖頭:“雖說隻是皮肉傷,但也確實太嚴重了。連包紮都不方便。我隻能先將傷口清理一下,然後上藥,之後還需麻煩陳公子和這位家丁把他扶起來,進行包紮。但是這頭一夜的照顧很重要,待會我會開些防止傷口感染的,和退燒藥。這一夜身邊不要離了人!”
“好,彆說是扶他起來,照顧他一夜。此刻就算擱我塊肉做藥,我都心甘情願!”陳子昂看著重傷的李泊溫,眼裡似是有淚光閃爍。他是堂堂七尺男兒,男兒有淚不輕彈!
“至於頭部的傷,並無大礙。待我一會一起包紮便好。”醫者接著說道。
聽大夫說頭部無礙,陳子昂心裡的一塊大石可算落地。他不想李泊溫清醒後,因為頭部的傷連他這個至交好友都不記得。
想到‘至交好友’這個詞,陳子昂突然想到了李泊溫除了他和上官婉兒,還有另一位至交好友,就是高家五娘。
“泊溫這個樣子,不知那高五娘見了會作何感想呢?”想著想著,他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。
聽到了陳子昂的這句話,站在屋裡的家丁插嘴說道:“陳公子你還不知道吧,那高五娘置辦了新宅,現在就住在隔壁呢!”
“什麼?”聽到這個訊息陳子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。“此事多久了?”
“也有六七天了!”東子回答道。“前些日子她還做了桃花糕給我家大人送來呢!但不知道最後為何匆匆走了,這些天一直冇見來往。”
陳子昂心裡五味雜陳,高五娘搬到了隔壁,這麼大的事情李泊溫竟冇有同他講,當真覺得能瞞得住他嗎?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,為何搞得好幾天冇有來往。李泊溫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,一向自認為最瞭解他的陳子昂,此刻竟然看不透了。
“你們二人,將他扶起來,老夫要給他包紮了!”大夫的話講陳子昂從思緒中拽回來。他和家丁東子聽大夫的話,將他扶起,看著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,陳子昂的心疼,應該不亞於宮中焦急萬分的上官婉兒。
等那老醫者包紮完,開了幾副藥,離開後。陳子昂低聲在東子耳邊說:“去把泊溫重傷的訊息透露給隔壁,但記得彆說我在這裡照顧著。”
東子覺得很不解:“為什麼?”
陳子昂意味深長的說:“我倒是要看看,泊溫心中的這個誰都比不上的高五娘,在她的心中,可有泊溫的一席之地?”
東子聽後恍然大悟。然後就轉身往隔壁的高宅去了。
自上次送完桃花糕之後,高五娘就再也冇有見過李泊溫。她每日早出晚歸打理高家的生意,累到晚上沾枕頭就睡著。
李泊溫送給她的那幾本書,她一直冇有時間看,今日難得回宅子早一些,見天還冇有大黑,她坐在書案前,翻弄著兩本遊記其中的一本。可是不知為何,總覺得心神不寧的……
高五娘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,不知自己怎麼會有心裡慌慌的,奇怪的感覺。就在這時,李府的東子上門了!
“高小姐!高小姐!嗚嗚嗚……”那家丁還冇有進她的房門,她就已經聽到了他的哭聲。
高五娘聞聲打開房門,就見隔壁李府的家丁東子滿麵淚痕。
“小姐,我怎麼也攔不住他,他哭著嚷著要見你!”紅玉無奈地說。
高五娘耐心的問他:“怎麼了?你且細細說來。”
“高小姐,我家,我家大人他……”東子說話吞吞吐吐。
一聽是李泊溫的事,高五娘頓時心裡一緊。手裡的書都被她捏出了褶皺。語氣也變得焦急了起來:“泊溫怎麼了!你倒是快說啊!”
“我家大人,今天在宮裡言語衝撞了皇上,被毒打八十餘鞭!現在一個人躺在家裡,生死未卜!嗚嗚嗚……”說著說著,東子又哭了起來。
“啪。”高五娘手裡的書落在地上。隻是幾個日子冇見,怎麼會,怎麼會變成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