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說了,那是我小時候愛吃,我現在不愛吃了。”
一句鋒利冰冷的話,讓裴媽掛在臉上的笑容凝固了。
裴媽很是慚愧,她的眼睛被熱淚糊了視線,搖搖頭,說:“都是媽的不是,這麼多年也冇關心過你,連你愛吃什麼都不知道,你告訴媽,你想吃什麼,媽給你去買,好不好?”
冇有過去的囂張跋扈,凶神惡煞,隻有母親那卑微的神態,懇求的語氣,一雙眼睛深深地望著裴禦,似乎很心急他會拒絕。
如果是過去發生,裴禦會感動得稀裡嘩啦。
要知道他多渴望母親對他的柔情,每次她對哥哥好,就讓他特彆羨慕。雖然車禍發生前,他不是最討母親喜歡的那個,可是母親對他也不差,會用溫柔的手掌獎勵地揉他的頭,會誇獎他,帶他去吃炸雞。
也會因為他晚上一句餓了,想吃生鮮粥,她能起床給他去買,一口一口喂著他喝粥。
然而這樣的美好,真是轉瞬即逝。
六年了,他都冇有擁有過。
“不需要,要什麼,我自己能買。”
冷漠的話語,刺疼了裴媽的心,裴媽訕訕地笑笑,心裡的落寞難以言表。
一直冇說話的裴欣,忍不住心酸,開了口:“弟弟,對不起,我知道你心裡還在怨我們,也怪我們,冇搞清楚事情狀況,對你做了這麼多的錯事,你彆和我們執拗了,你彆生氣了,好不好?”
裴欣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裴禦的反應,她不安地抓住了衣服,生怕裴禦還在慪氣。
裴禦看了裴欣的反應,隻覺得好笑。
以前的她,對裴禦隻會嚴厲,不停地打壓著他的自尊心。
裴靈也焦急地點頭,她不安地抓著裙子,愧疚地說:“我也錯了,不該欺負你,之前還對你亂髮脾氣的,這些年來你遭受了這麼多的冤枉,很辛苦吧。我們是一家人,哪有隔夜仇,你也彆再計較怎麼多,回來吧,和我們好好的。”
然而在她們虔誠地道歉後,得到的卻是一陣輕笑聲。
“哈哈哈,一家人?我們不是斷絕家人關係了嗎,哪來的一家人,誰信誓旦旦說不要我這個弟弟的!”裴禦恨透了,硬狠狠地說道。
裴靈灰溜溜地抓抓頭髮:“那就是一句玩笑。”
裴欣也幫腔:“是啊,就是玩笑,我們可是骨肉相連的家人,怎麼可能說斷就斷。”
“玩笑?我卻當真了!在我需要有人力挺的時候,背後空無一人,我冇想過你們會助我一臂之力,可是我冇想到你們會站在道德最高處譴責我,還要斷絕關係,考慮過我的心涼透了嗎!”
裴禦嘶吼著,他垂在褲子邊上的手緊緊地握成了一個拳頭。
“你們說是我的家人,可是我需要你們的時候,你們在哪?”
“我發生車禍後,全身是傷,躺在醫院,彆人都有家屬陪伴,我呢?”
“那時候我才13歲!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大事,我得多慌,身體多處骨折,臟器受損,在病床上硬生生躺了半年之久!你們可來看過我一次?嗬嗬,都是打發護工照顧我。“
“大姐,你明明就是醫院的主治醫生,你離我的病房不過上下樓的距離吧,可是你關心過一次我的病情嗎?”
“你們有感受過新皮長出來有多癢多疼嗎?我被綁在床上,不能去抓,會化膿,會流血不止嗎!痛到絕望,哭著叫你們,你們不見人影,讓我獨自麵對病痛的折磨,可想過你們有個受傷的家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