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頭,見著門口的男人揹著光,高大的身影將所有的光芒都掩蓋住了。
他就那樣盛氣淩人的望著我。
是盛雲廷,他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。
我扯著疼痛的臉頰,擠出了一個苦笑,“我冇狡辯,是你眼瞎了。”
“我瞎了?當時所有人都看見了,他們都瞎了?!”盛雲廷上前兩步走到我對麵,居高臨下的望著我。
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給我做審判,審判的結果是死刑。
我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。
他的語調裡似乎有些得意,“宋小姐無話可說了?”
“宋小姐?!”我眼皮跳了跳,就這麼短短的幾個月,他從“阿茫”,“宋茫”,到現在無比陌生的“宋小姐”。
澀澀的疼從我的心底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。
一旁的盛母見盛雲廷過來多了一分底氣,她道,“雲廷,我跟宋小姐說了,她不願意搬走。”
“媽,您先回去。”
盛雲廷將盛母送走,關上了門。
哢嚓一聲,不大的客廳裡,隻剩下我和他兩個人,我聽見他清晰的腳步聲朝我傳來,伴隨著他身上好聞的椰子洗髮水的味道。
我從前很討厭椰子,因為他喜歡,所以我才喜歡。
此刻這種從前我貪戀的味道,卻像要人命的毒氣一樣一點點灌進了我胸腔。
我想逃離。
我忍不住退後了兩步,他卻一把將我拉進懷裡,他說,“阿茫,我們反正都離婚了,你再成全我一次吧。”
他慣會這樣,給個巴掌再給一個棗。
“我不。”
我倔強道,那椰子味熏得我眼眶發酸。
他漸漸的鬆開我,麵上恢複平靜,彆過臉冷冷道,“那我隻能申請法院強製執行了。”
“……”我低頭沉默,再多說一句,我可能忍不住咒罵他,忍不住打他。
離了婚還不夠,他怎麼能這樣逼我?
他轉身離開,冇出門,就急著給時夢伊打電話,語調親切至極,“伊伊,告訴你一個好訊息,房子我拿到手了,我馬上去醫院看你……嗯……你放心……我會守護我們的家……”
聲音漸遠。
我還站在原地,看著敞開的大門,看他走進電梯裡,再未回頭。
宋茫,承認吧,你一敗塗地,我告訴自己。
我不知在門口呆了多久,沙發上的手機嗡嗡的響起來。
我看清了手機上的來電顯示,時夢伊。
我並未理會由著那手機鈴聲作響,時夢伊卻不依不饒,持續不斷的打過來,我被弄得煩了,正要關機,冇想到手機螢幕上卻顯示了另一個人的來電。
席若深
他是我們醫院的副院長,也是我和盛雲廷的大學同學,前段時間他正在外省進行學術交流。
眼下回到A市,想必什麼都知道了。
我剛接通電話就聽見他焦急的說,“宋茫,你快回來上班吧,那個時夢伊一直在醫院裡鬨,一會兒說要追究你的責任,一會兒又非要讓你給她看病。”
我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,我已跟醫院請假半個月,眼下我根本無心去上班。
時夢伊這樣做擺明瞭是不想善罷甘休。
“好。”
我趕到時夢伊病房的時候,她依偎在盛雲廷的懷裡痛哭,臉頰佈滿眼淚,嘴裡神經質般的唸叨著,“雲廷,怎麼辦,怎麼辦!我們的孩子被她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