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裡,這裡,這裡……這裡是我和雲廷曾經的家,一樣的窗簾,一樣的沙發,一樣的盆栽,一樣的魚缸,魚缸裡還有兩條鮮活的錦鯉…… 空氣中還是熟悉的淡淡的椰子味,牆壁上掛著舊時的照片,我同盛雲廷大學時候照的照片,那時候我們有著青澀的臉龐和最純真的笑容。
“為什麼?”
我抖索的問。
這裡不是早就被改造成了時夢伊和盛雲廷的新房?
關於我的所有的東西不是都被扔掉了?
為什麼都還在?
時夢伊輕輕的笑了笑,“你不懂嗎?
宋茫?”
“不,我不懂。”
我搖搖頭,我的眼眶裡迅速的起了一層霧,默朦朦朧朧的什麼都看不清。
突然之間,有股巨大的悲涼感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,每一個細胞,每一條神經,都在瘋狂的叫囂著疼痛。
我拚命的忍住,我努力的憋回那不由自主留下的眼淚。
那些絲毫冇有道理的眼淚,那些不該流的淚。
“嗬。”
時夢伊笑出了聲,未出聲,眼眶卻紅的不成樣子,她笑的彎了腰,看我的樣子彷彿在看一個傻子,她也哭了,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像斷掉的弦。
笑與淚,喜與悲,不明瞭。
不知笑了多久,她站直了身子一把擦掉眼淚,靠近我,湊在我的耳邊,一字一句的,“宋茫,我給你的大禮是……死亡!!!”
再也無法欺騙自己,就算時夢伊冇有說出完整的話語,也足以猜到,死亡那兩個字對應的是哪個人。
是那個人啊。
是珍藏在心底,是不敢開口說出名字的那個人啊。
是深愛過自己,又傷害過自己的那個人啊。
怎麼可能是那個人啊?
我的雙腿被灌了鉛似的沉重,走一步都萬分的困難,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門邊上。
時夢伊歪著頭冷冷的瞧著我,她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鼻尖,她上前兩步摁住了門。
“宋茫,你不想知道我說的是誰嗎?”
她問我。
“不想。”
“宋茫,你都知道吧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我什麼都不知道,我隻是錯誤的來到了這裡,錯誤的接受了一個不想要的“大禮”。
我什麼都不關心。
我隻想走,儘快的走。
“是他死了。”
時夢伊的手死死的捏在門把柄上,她的雙眸牢牢的定在我的臉上。
“說完了嗎?
說完了,我要走了。”
“盛雲廷死了!
他死了!”
時夢伊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,她瞪大了雙眼,“宋茫,你聽清楚了冇有,我說的死亡,就是盛雲廷,他死了!
死了!
死了!!!”
時夢伊不肯給我逃避的機會,她就是這樣直白的,把血淋淋的殘忍的真相鋪在我的麵前。
他死了。
怎麼是他死了?
“時夢伊,你開什麼玩笑?”
我哽嚥著,嗓子處被苦水淹的疼的要命,“你這次又把我騙回國,就是為了編造這個謊言?
我當是什麼事呢,你覺得這像話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