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則儀的聲音在外麵響起。
“王爺。”
尉遲衍連忙將荷包塞進袖子裡,隨手翻開一本書。
“進。”
沈則儀走進,手裡端了一份糕。
“聽聞王爺公務繁忙,這糕送與王爺,王爺墊墊。”
尉遲衍拿起糕,“你坐。”
沈則儀坐下,暗中打量尉遲衍的神色,見機行事。
“王爺的事情可還順利?”
“還好。”
其實並不。
死士都是從小培養出來的,非一般能比。
蘇媚雖然是個女子,但出身將門,又為了自己的家族,定然不會出賣。
她的目的,尉遲衍多少明白。
挖出他的機密,從而掣肘,以挽救蘇家大樓將傾之勢。
“妾身嫁與王爺兩年多了,卻覺得好像這兩個月來,王府的事情格外多些。從前王爺都在外頭,東奔西走,一年也隻能在府中宴席上見到王爺。雖然時日很短,但對於妾身來過,能見一麵,見王爺安然無虞,妾身便心滿意足。”
沈則儀首先打出了一張感情牌。
“王爺曾與我說當年之事,妾身思來想去,確實是妾身對不住王爺,明知王爺對妾身冇有情誼,卻還腆著臉,求王爺納我。其實妾身心裡,比誰都清楚,王爺能讓妾身安安穩穩地待在後宅,已經是王爺寬厚。”
沈則儀站起身。
“妾身不願再仗著王爺仁慈,在王府上討嫌了,請王爺成全。”
寫好的遣妾書在尉遲衍的麵前鋪開。
他的大腦好像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。
他將遣妾書拿起,從頭到尾看了一遍,確認是遣妾書無疑,才放下。
俊臉陰沉,冰雪欲來。
“你要走?”
“是。”
尉遲衍站起身,“為何?”
尉遲衍不太對勁。
沈則儀本能地後退一步。
他好像很生氣。
“妾身方纔已經說過了。”
“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說了,你拿著這個來找我,是遣妾,還是休夫?”
遣妾,休夫。
都行。
你喜歡叫什麼叫什麼。
沈則儀無所謂這點兒說法。
但她估計,男人都不會願意成為被甩的那一方,便道:“自然是妾身察覺到了王爺對妾身的嫌惡,替王爺料理我自己。”
尉遲衍走到她麵前,“我冇有嫌惡你。”
沈則儀懂了。
這鍋也不想背。
害怕日後彆人戳著脊梁骨罵,薄情寡義。
沈則儀想了想,“是我礙眼。”
“我若覺得你礙眼,早就將你趕出府去,何至於留你兩年,再等到你來開口?”
不就是個說辭。
激動什麼。
沈則儀後退。
尉遲衍手一伸,抓住了她的手腕,不許她逃。
“你當初與我說過,隻要能陪在我身邊,無論如何你都甘之如飴。若不是你這句話……你為何反悔?”
沈則儀做小伏地半天,也冇見尉遲衍在那個遣妾書上簽字,有點兒不耐煩。
但眼前的人是王爺。
忍著點,忍著點。
“我就是受不了,要反悔。”
尉遲衍看了她許久。
沈則儀冇看他都能感覺到那兩道視線落在頭頂,如有實質。
她受不了。
她想掙脫尉遲衍的手,尉遲衍卻反而將五指插進了她的指縫,扣緊。
什麼章程?!
沈則儀詫異抬頭。
是她的錯覺嗎?
為什麼她在尉遲衍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情誼,滿滿的佔有慾,和深切的歉意。
尉遲衍:“遣妾書,我不會簽的。”
外頭有腳步聲。
楊晨:“側妃。”
秦玥:“王爺!”
秦玥來了!
她的兩千兩!
大船定金已經丟了,她的兩千兩不能再丟了!
沈則儀四下環顧,想找地方躲躲。
尉遲衍拿了遣妾書,撕了放在她手上。
沈則儀禮都懶得行,轉身就要走,餘光看到自己帶來的糕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