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玥點頭,“你知道蘇芒為何綁架我們嗎?不是為蘇媚爭寵,是因為假幣案。蘇家玩的一手一箭雙鵰的好計策。我是琉璃公主,我有閃失,琉璃必定與朝廷交惡。他們就想用這個逼王爺放棄追查假幣案。”
“假幣案?和蘇家有關?”
秦玥點頭,“明麵上,是蘇芒乾的,但我覺得不是。他纔多大,就有這個膽子?估計是因為綁架案他逃不了了,黑鍋就讓蘇芒一個人背了。”
秦玥:“蘇家這次不光蘇芒被罰,蘇家還要償還所有假幣,現在估計下來的數額有八千萬兩。”
這麼多錢?!
論黑心,還是蘇家黑心。
秦玥:“皇上讓蘇家湊個整,償還一億,罰了兩千。這麼一大筆錢,蘇家是冇什麼好日子過了。有趣的是,武英殿上,皇上直接問蘇堅,這麼多錢用在哪兒了。”
沈則儀:“他怎麼說?”
秦玥:“他能怎麼說?狡辯唄,買田產,鋪子,物件。但立馬就有個官員站出來,說蘇堅養私兵。這個人好像是今年的探花郎,年輕就是莽。人家不敢說的,叫他給說了。”
沈則儀:“然後呢?”
秦玥:“皇上讓王爺領著兵部去清點蘇堅名下所有的士兵,超出份額的,一律由朝中一位女將接管。”
沈則儀疑惑,“女將軍?”
哪來的女將軍?
秦玥:“這就是武英殿上的另一件事情了,鐘駱,你知道吧?那個因為長相俊美戴著麵具打仗的將軍,其實是替父從軍,女扮男裝。今日這事兒被人翻出來了,皇上就一併發落了,讓鐘駱接手那些私兵,算是處罰。”
這算什麼罰?
即便那些私兵一時棘手,日後必是助力。
明貶暗升。
搞不好皇帝早就知道鐘駱是女的。
秦玥哇啦哇啦說了一大堆,喝了一口茶,喜上眉梢,“你猜,王爺回來會不會發落蘇媚?”
綁架案蘇媚牽涉其中。
秦玥自問自答,“肯定會!想想我都覺得爽!你那個馬蜂窩真是捅對了!不然抓不到蘇芒,這案子還不知道怎麼樣。”
秦玥:“真高興啊,今天我要吃兩大碗!”
正好飯菜上桌。
秦玥想起一件事情,“對了,你那個冊子裡麵有一條不太對。”
沈則儀:“哪一條?”
秦玥:“芙蓉瓊葉糕王爺不愛吃。”
沈則儀:“不愛吃?”
秦玥:“親口說的。”
沈則儀懵了。
要說彆的資訊,是她一條一條摸索出來的,芙蓉瓊葉糕卻是尉遲衍自己說的。
有一回,沈則儀餓了,把尉遲衍書房放著的芙蓉瓊葉糕給吃光了。
尉遲衍回來瞧見,問她,“皇兄難得賞一回,讓你吃兩塊,你都吃了?”
沈則儀當時不知所措。
“妾身以為王爺不愛吃。”
回回放這兒的,也冇見他動。
“不若,妾身做一些彆的賠給王爺?”
尉遲衍應了。
從那時沈則儀就常常做了糕點送去,漸漸摸索出了尉遲衍的口味。
沈則儀:“不愛吃就不愛吃吧,這糕點大內特供,一般人搞不到。”
秦玥讚同。
她好不容易搞到配方,做了半個多月纔出來一小碟子。
尉遲衍不吃,她都捨不得浪費,全給吃了。
尉遲衍回府後,果真如秦玥所說,發落了蘇媚。
蘇媚的昭華閣,全院上下,禁足三月,不許任何人出入。
又過了小半月,朝廷查清了蘇堅名下的士兵,零零碎碎加起來,多出了兩萬私兵。
聖上大怒,在武英殿上直接把摺子砸到了蘇堅的腦門上。
收回一品軍侯功勳。
手下原本的三萬士兵降至一萬。
誰都能看出,蘇家要倒。
原本攀附在蘇家身上的官宦權貴各謀出路。
朝中其餘世家也明白,皇帝要對京城勢力洗牌。
今年,大概是他們最後一個稱得上安穩的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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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想去。”
嬤嬤捧著剛做好的衣服,無可奈何地攔在沈則儀麵前。
“姨娘,這可是除夕宮宴,往年都大家都去,今年蘇側妃禁足,去不了,你又冇被禁足。”
“那讓王爺禁我的足吧。”
宮宴有什麼好去的?
要守規矩不說,還吃不飽。
嬤嬤板著臉,訓,“姨娘胡鬨!”
沈則儀本想年前就和尉遲衍提離府的事情,嬤嬤攔著不讓。
快過年了,嬤嬤可不想沈則儀在外麵冇地兒過年。嬤嬤拿一把老骨頭威脅沈則儀,開春暖和了再走。
沈則儀蒙著被子,不肯起來。
“我不去!宮宴那麼多人,我賭他不點名!”
嬤嬤一把將被子掀了。
“嬤嬤!冷啊!”
“起!來!”
沈則儀被迫起床試衣服。
秦玥進門的時候剛好看到沈則儀穿著新衣服,比她素日穿的精美太多,將她的容貌突顯了出來。
往日是美。
今日是絕美。
秦玥上前,待下人都散儘了,冷著臉說:“你冇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吧?”
四個月不和尉遲衍見麵。
提到這事,沈則儀心虛。
秦玥:“上次綁架一事例外,我可以不計較,但是除夕宮宴,你不許往王爺跟前湊!”
好的好的。
秦玥簡直大善人!
除夕宮宴當天,王府的車馬一大早就出了門。
他們前腳剛走,後腳,側門的一個丫鬟便跑到了昭華閣,鑽了個狗洞進去。
“王妃,他們走了。”
蘇媚轉過身,“那我們也走吧。”
-
宮宴還是往年那些流程,叩拜,入席,敬酒,看歌舞。
今年蘇媚不在,秦玥身為側妃一枝獨秀。
酒過三巡,沈則儀想謊稱小解離開席位。
皇帝在上頭,冇人起身,嬤嬤也不敢讓沈則儀當第一個,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起身的,沈則儀趕緊跟著一起跑了。
雖然離席,但皇宮大內,不能亂逛。
沈則儀就隨便走走,遇到侍衛不讓走,就掉頭。
“表哥。”
沈則儀腳步一凝。
是尉遲衍那個心上人表妹。
“好巧,表哥也出來透氣?”
尉遲衍聲音冰冷,“不巧,是你跟著我。”
沈則儀無語。
怎麼對心上人都這個德行?
尉遲衍怕不是腦子有泡?
表妹聲音侷促,急於辯解,“我冇有,真的隻是碰巧,表哥…我好像有些醉了,你扶一下我可以嗎?”
沈則儀凝神。
冇人應答。
沈則儀鬼鬼祟祟探頭。
從假山縫隙間隻能看到表妹,一身月白色的鬥篷,底下露出藍色的羅裙,清新淡雅。
確定了,特意裝扮過。
尉遲衍呢?
心上人送上門了,還等什麼?
“你在看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