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紅越看越滿意，冇等叢也回答，繼續問道：“你多少歲了？”
看來這是要跟自己這個金牌銷售建立長久的聯絡，叢也答道：
“我叫叢也，樹叢的叢，也許的也，今年八歲了，以後客人買書認準我們思書齋，我來給您介紹，一定幫您選到最喜歡的書。”
二月紅輕笑出聲，他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年，哪怕是平時成熟穩重，也禁不住眼前小孩兒實在機靈可愛，討人喜歡。
“你跟這兒老闆是什麼關係？”
二月紅問道。
既然他遲早要收徒弟，倒不如現在收一個讓自己滿意的、喜歡的。
“雇傭關係，但是周老闆人很好。”
叢也豎起大拇指。
這時，裝睡的周老闆也不得不站起來了。
“哎呀，冇想到貴客登門，有失遠迎。”
整個長沙城，誰能不認識二月紅？
即便是不認識二月紅，也應當認識二月紅的父親，紅府的掌門人。
周老闆堆笑著迎過來。
在叢也介紹第二本書的時候周老闆就醒了，但看叢也應對有度，就冇想著插嘴。
原本等二月紅結賬走了事情也就結束了，但是二月紅問起了叢也名字和年齡，就由不得他不開口了。
“周老闆，我要向你討一個人。”
二月紅開門見山。
周老闆表情一僵，強笑道：“紅少爺，這你得問叢也自己了，他也是昨天才被他哥哥送過來，今天纔在我這兒開始乾活。”
二月紅看向了叢也，從眼前叢也的穿著來看，這孩子家庭並不富裕。
“叢也，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？”
此話一出，無論是周老闆，還是二月紅身後的小廝，以及叢也，都震驚得瞪大了眼睛。
周老闆望著叢也的目光中帶著無奈，叢也如此機智，早料到他會有大機遇，冇想到這麼快就來了。
小廝則是震驚於叢也的好運。
誰不想要被紅少爺收為徒弟？
那以後的吃穿未來可是全都不愁了。
叢也震驚得是，他隱約記得陳皮纔是二月紅的徒弟吧？
難道自己也是電視劇中的一人，隻是冇有戲份太少了？
或者說，自己和陳皮都拜入二月紅門下，隻是他死得早，就冇趕上後麵的劇情？
那自己要是拒絕了二月紅，陳皮豈不是一輩子也跟二月紅搭不上關係了？
這麼說，陳皮以後要抓一輩子螃蟹？
叢也心中莫名有點兒興奮，但好歹良心還是在的。
陳皮雖然惡劣，卻也冇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。
叢也抬起頭：“可是我還有一個哥哥和奶奶。”
他的眼神帶著小暗示。
他相信二月紅是個聰明人。
二月紅當然是看出了叢也這句話背後的含義。
很少有人在他麵前耍這些小聰明，但叢也耍小聰明卻並不讓他感覺厭煩。
“你的哥哥和奶奶都會跟你一起進入紅府。”
所謂一人得道，雞犬昇天就是這個效果。
叢也想了想，補充：“我哥哥他天賦也很高的，要不也收他為徒？”
抓螃蟹的天賦是不錯嘛。
他又冇撒謊。
二月紅嘴角含笑，卻冇有一口答應：“見了之後再說。”
“好。”
叢也點點頭。
跟著二月紅，以後去玉樓東的機會一定很多。
二月紅可是在玉樓東擁有包廂的男人。
叢也的嘴裡又泛起熟悉的香味。
……
陳皮回到家。
冇有看到叢也那小子。
“陳皮，你回來了？”
“你給也子找到什麼活兒啊？”
“怎麼這麼晚了，他還冇回來？”
阿婆一見到他，就站起來，急得眼睛都紅了。
陳皮放下今天賺的銅板，心中一沉。
叢也的工時冇他長，這個時候應該早就回來了。
難不成那小子跑了？
不可能。
那小子冇地方去。
那就是遇到什麼事情了？
陳皮握緊了雙拳：“我去找他。”
說完他就朝著市裡走去。
等到走到了思書齋，周老闆已經關門了。
陳皮心臟沉入穀底。
難不成是真遇到什麼危險了？
陳皮的手指微抖。
他站在思書齋的門口，就像是一座雕像。
他其實和叢也一樣，跟這裡格格不入。
那間破敗不堪的茅草屋纔是最讓他安心的地方。
叢也一定也這麼想。
可是他現在卻找不到叢也了。
四周的招牌上寫著在他眼裡陌生得可怕的字。
原本就是一個突然闖入的人，冇了就冇了……
陳皮動了動僵硬的腳。
“陳皮！”
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。
陳皮瞳孔微縮，心慢慢地放回了原地。
轉身之時，他的臉上已經浮現出平常的冷淡，開口就是質問：
“你為什麼……”
他的話卻突然停住。
因為在叢也的身邊，還站著一個人。
那人也是少年摸樣，但是身穿白底靛藍梅花竹葉刺繡綢緞長袍，拇指上戴著一個翡翠扳指。
長得也好看，是陳皮形容不出來的尊貴長相。
反正跟他這樣的人不一樣。
這樣的人卻牽著叢也的手。
叢也不知道何時也換掉了身上粗麻褂子，換上了一件殷紅底的綢玉袍子。
這一刻，陳皮的腦子裡閃過的念頭太多也太快。
導致臉上出現了一片空白。
叢也下午就跟著二月紅走了。
這人果然有錢，不僅帶著他去買了衣服吃了好吃的，還跟著他等陳皮。
他換衣服的時候，二月紅纔不會像陳皮一樣動也不動，而是充分尊重他這個小孩子的**，選擇給他留下私人空間，自己去外麵等待。
“陳皮，我認了個師傅，你也認認！”
叢也可以在二月紅麵前喊陳皮哥，但是絕對不可能在陳皮麵前喊他哥。
陳皮空白的腦袋慢慢轉過來，他盯著叢也，胸口燒起了一團火。
他想罵叢也是個蠢貨，也想罵叢也膽大包天！
萬一眼前的人是個人販子怎麼辦？
但是又覺得誰會賣叢也這樣的小乞丐？
而且眼前的人又不像是人販子。
二月紅細細打量著陳皮，他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。
陳皮的根骨的確不錯，但是眉間含煞，不如叢也通透澄明。
相比之下，二月紅還是更滿意叢也。
“他根骨不錯，我可以收。”
二月紅點頭。
叢也跑到陳皮麵前，壓低聲音：
“師傅家裡可有錢了，跟了師傅我們就不用乾活，還能把奶奶接到師傅府上去。”
能輕鬆活著，誰願意負重前行？
反正叢也不願意。
他已經完全折服在師傅的大手大腳花錢的魅力之下了。
他都不敢想象師傅多有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