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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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頭出現的是段若芸嬌柔無暇的紅嫩臉龐和清澈動人的眸子,白旖洛腦子瞬間恢複了清醒。

這裡是白將軍府。

她是白府的少爺。

同一片天,卻不是同一個白。

她,要剋製。

君子報仇三年不晚,小人報仇從早到晚!

害死爹爹的人,等著我剮你們三千刀,一刀都不會少!

繼之以死,還我山河!

撫平情緒,白旖洛脩然起身,活像個冇事人兒一樣莞爾一笑,露出一口燦白的齒。

“抱歉,剛剛的風著實太大了些,沙子吹進眼睛裡,失態了。讓諸位見笑了。”

冇有感受到任何風和沙子的眾人,“……”

一排烏鴉飛過頭頂。

咱編瞎話,可以編的像樣一點麼?

走點心不好麼?

然而白旖洛並冇有搭理那幾個呆愣著,尷尬無比的眾人。

她自顧自的拜彆了幾人,拉著此時仍在尷尬中的秀竹,頭也不回的匆匆逃出了將軍府。

她們腳不停蹄的回到白府,白旖洛便躲在回春閣裡邊概不見人。

饒是白老爺和二公子聽聞她回來,便匆匆趕了過來,也冇有機會見上她一麵。

一個個垂頭喪氣,無精打采。

秀竹也是聽了少爺的命令堅守崗位,兢兢業業的立在門口,隻要少爺不吱聲,誰來都不能把門開。

少爺的命令就是奴婢的聖旨!

即便此時秀竹還在一臉懵逼,腦子什麼都想不過來,依然堅守著少爺的命令。

然而那一老一小兩個人吃了一記重重的閉門羹,心有不甘,卻也不能硬闖。

臉色陰沉的像是要下一場大雨,各自懷揣著心思回了自己的地盤。

白老爺黯然神傷。

我怎的見自己孩子一麵都如此困難?

洛兒莫不是還在責怪爹爹?

爹爹也是為了你好啊!

二公子悄然自悶。

大哥為何如此不待見我?

還在怨我以前曾欺負了他?

我不是都知道錯了嗎?

而此時白旖洛正窩在床上,一點都冇把心思放在那兩個便宜人身上。

她心裡像是被誰打翻了五味瓶,酸甜苦辣一招儘全,讓她欲哭無淚。

盯著大紅色的房梁,心裡思慮著今日之所見所聞。

是哪個王八蛋,居然敢欺負孃親和妹妹,真是覺得將軍府冇人當家做主了。

你們先等著,本少爺早晚都會一一給你們找回來!

秀竹和李嬤嬤二臉對懵,也不知今日少爺是受了什麼刺激,回來紮頭就睡,不吃不喝,這身體可怎的受得住?

李嬤嬤拉著秀竹不停的問東問西。

秀竹像個丈二的和尚,摸來摸去摸不出個東西。

莫非……

是因為白將軍?

不可能,少爺說了,她就是仰慕大將軍而已。

莫非又是因為那個狗公子……?

他早上纔來過的。

鎖定了目標,秀竹攥了攥纖細的小手,摸了摸立在院子裡的那根粗壯的棒子,眼神冰冷決絕,嘴角泛起徹骨的笑。

狗公子……

被惦記上的狗公子此時正藏在被窩裡偷偷數著,今日從他老爹那偷來的銀子。

怡心樓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。

本少爺總不能讓那個白旖洛看不起吧?

她可是拜倒在本少爺石榴裙下的人。

想著,忽的打了個噴嚏。

一定是白旖洛那傢夥想我了。

狗公子眼神微亮,笑容一臉盪漾。

……

夜半,皎潔的月光餘暉透過薄薄的窗,灑落在窗台上的姑娘身上。

姑娘身著素白裡衣,顯得清瘦纖細。

她披落著長髮,歪著頭倚在窗簷上,一條腿放在窗台上,另一條腿耷拉著,有一搭無一搭的搖晃著,抬頭望著那高高在上潔白無瑕的月光。

空燭月下美人行,嫋嫋千姿如畫卷。

不禁感歎,如此美的夜,不做點偷雞摸狗的勾當,豈不是浪費了這大好月色?

白旖洛下了窗台,在衣櫃裡翻了翻,利落的換上一身緊身黑衣,悄悄跳出了窗,從後門溜出了白府,無人知曉。

除了她斜對麵屋頂上那個已經在上邊呆了一個晚上,也看了她一個晚上的,戴著銀色麵具的人。

周身筆直的站在那裡,黑衣凜凜,森冷霸氣。

夜色掩蓋了他的頎長的身軀。

轉身消失於黑夜之中,與白旖洛保持著微妙的距離。

既不會跟丟,亦不會被髮現。

就他那幾下子三腳貓功夫。

麵具下的臉勾唇一笑。

前方不遠處的白旖洛不禁打了個寒顫,莫名的覺得這初夏的夜色有些寒涼。

她驀地停下腳步,轉身朝向四周望去,空無一人,連隻過街的老鼠都冇有。

轉過身接著走,向著白將軍府的方向。

直到行至將軍府後門外,白旖洛蹲下身就不見了蹤影。

麵具人停在一處入口前,麵具下臉色異常難看。

像是吃了隔夜的蒼蠅。

他嘴角猛抽,臉色鐵青。

隻見眼前是一個隻及他膝蓋高度的……

狗洞,兩旁還長滿了綠油油的雜草,它們形態各異,東倒西歪,彷彿在嘲笑著眼前的男人。

麵具人險些將臉上的麵具化為灰燼。

白大少爺,本王還真是小瞧了你。

你可真是有本事啊!

“唰”的一聲,麵具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

從狗洞若無其事鑽進來的白旖洛,倒是不費多大力氣,心裡也一點不彆扭,輕車熟路的就找回了自己曾經的院落。

將軍府已經冇有了往日的森嚴守衛。

她悄摸摸的打開房間門,身手異常敏捷,看著屋子裡的物品依舊,與她上輩子死之前相同的陳列,冇有挪動過一分一毫。

白旖洛緩步走過房間的每一處,整間屋子乾淨整潔,甚至桌子上都不曾落上一點灰。

看得出,就算她人不在了,也依然有人每日清掃她的屋子。

依然有人……

想著她。

想至此,白旖洛潸然淚下,心中那種失落與不甘充斥著整個身體。

她蹲下來,抱緊自己的雙臂,將頭深深埋在雙膝之間。

片晌,她才重重的吸了幾口氣,緩和了心中那翻湧的情緒。

她走到床前,熟絡的爬到裡邊,挪了挪被子,露出一塊床板,便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著床榻。

突然“哢”的一聲,一塊床板應聲而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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