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末夜色,星月迷人。
鄉野省道上,當年的大學校花徐夢瑩,正是關文婷眼中的狐狸精。
她白裙飄飄,披肩長髮如水。
鵝蛋小臉上,絕美的五官,一如那時的清純動人。
傲然起伏的高挑身子骨,充滿青春的美好氣息。
月光在她明亮的眸子裡,像兩團柔情的花火,溫柔而燦爛。
陳誌遠傻眼了。
萬萬冇想到,讓他靈魂上最不安的女孩子,竟在這裡重逢。
仕途落魄的境遇,過往的背叛,讓陳誌遠心如刀割,愧疚萬分。
徐夢瑩倒顯的自然很多,步履優雅,一臉淡然平和的微笑。
徐夢瑩站在他車窗外,一股醉人的幽蘭女兒香散逸在空氣裡。
“誌遠,真的是你?”
她的聲音還如當年,清脆柔柔。
“我……”陳誌遠如鯁在喉,無顏麵對初戀,視線落在前方她的豪車上,極度尷尬。
“瑩瑩,你怎麼……你……”陳誌遠搖搖頭,苦澀一笑,“你還好吧?”
說著,他還是忍不住指了指勞斯萊斯。
徐夢瑩瞟了一眼自己的車,一臉純淨溫婉的笑意,“我還好。
明天我外婆祭日,我回來燒個紙。
你呢,也回營邊縣?”
“哦……嗬,是啊,回去有點事情……” 陳誌遠說著,肚子裡咕咕響了起來。
徐夢瑩不禁笑道:“餓啦?
還冇吃晚飯吧?
正好我也冇吃呢,到縣城一起吃吧?
五年不見了,誌遠鎮長請我呢,還是我請你,或者AA?”
一聲鎮長,讓人心如刀絞,陳誌遠有些尷尬的笑了。
徐夢瑩似乎混的很好了,再也不是分手時那個哭的讓人心疼的大姑娘了,整個人清純如初,氣場卻很穩。
於是陳誌遠點點頭,“好啊,我請你,應該我請的,是的……應該我請……” 說著,他聲音低了太多,如同喃喃自語一般,內心真的很難受。
到了營邊縣城,兩人去了一家比較出名的酒店,要了個包間,點了些家常小菜,徐夢瑩還點了瓶茅台。
陳誌遠不禁道:“瑩瑩,你怎麼……會喝酒了?”
“怎麼,誌遠鎮長現在會心疼人了,還是心疼酒錢了?”
徐夢瑩一臉清純俏皮,連語氣都可愛之極。
陳誌遠莫名難受,“彆這麼說啊瑩瑩,想喝就喝吧!
咱們……嗬~~~~” 他深吸了口氣,俊臉上一派決然嚴肅,主動開了酒,“我是應該陪你喝點酒,好好向你賠禮道歉了。”
徐夢瑩表情微微一怔,不禁嫣然一笑,“好啦,說這些乾什麼呢?
都不存在的。
我們都是成年人了,應該為自己的選擇承擔一切後果。
如果一直活在過去,如何談未來談理想呢?
誌遠鎮長的格局不會打不開吧?”
“嗯,說的好。
瑩瑩,來,謝謝你的開解。”
“謝什麼啊?
能再次相逢,依舊還是緣分……” “……” 人生落寞際,鄉野逢初戀,酒幾巡,菜幾味,依舊有些小意趣。
分手五年後,徐夢瑩真的顯出了大格局,談笑舉止,從容優雅,溫婉大方。
論樣貌、身段和氣質,她是真不輸給陳誌遠現在的女神級妻子林之雅。
美酒下肚,俏紅酡紅,更有種絕世女神的美態。
陳誌遠到底還是心事濃重,喝了幾杯之後,便有些控製不住。
苦悶的人生是需要傾訴的,無論男人還是女人。
特彆是當徐夢瑩說起:“誌遠,聽說你做南海區最富鄉鎮的常務副鎮長了,也是最年輕的,真是前途無量呢啊,要恭喜你啊!
有你老丈人再一提攜,以後更順風順水啦……” 陳誌遠聞言傷懷,完全繃不住,端起酒杯來,一吐衷腸。
“瑩瑩,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放下了,但我真的對不起你。
每當想起分手的那個寒夜,想起流著淚的你的臉,我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。
可是,你知道嗎?
我為什麼要違背良心、背叛愛情……” 所有的一切,包括母親的死,現如今的仕途愁苦,夫妻形同假婚、內心對徐夢瑩一生的愧疚,陳誌遠一古腦的全吐了出來,不吐不快。
英俊的臉上滿是淚水,萬般的痛苦與愁悶。
徐夢瑩整個靈魂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,冇想到曾經心愛的欣賞的男生,他的人生還有那樣的仇恨與痛苦。
可他一個人承受,連分手的時候都不曾說起。
本來陳誌遠的酒量還不錯,但這一番訴說下來,整個人都醉了個不行。
徐夢瑩含著淚把他扶進了酒店的房間,感覺好費力氣,堅持鍛鍊的他還是那麼高大、健壯。
陳誌遠像個委屈的孩子,窩在徐夢瑩飽·滿溫馨的懷裡,哭了個稀裡嘩啦,眼淚都流進徐夢瑩雪白深邃的心口溝·壑之中。
“瑩瑩,我永遠不會忘記,畢業那年,我媽跳樓的時候是怎麼給我講的。”
“她說……兒啊,你要做官,要做大官。
這個世道,隻有官做大了,纔沒人敢欺負咱,才能給媽報仇啊!”
“我對不起你,對不起我媽,對不起老丈人……” “我真的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,真的不知道了……” “拚了這麼些年,到頭來……” “……” 徐夢瑩一身醉人的幽蘭女兒香,摟著他,坐在沙發上,撫著他的肩膀,貼著他的頭,吻抵著他的頭髮,不知不覺…… 不知是舊情複燃,還是同情氾濫,或是人生不留遺憾,這一夜竟然有些醉人而熱烈。
誰說陳鎮那方麵不行的?
人家隻不過是冇機會展示罷了!
…… 第二天半上午,陳誌遠從夢中驚醒。
他翻身坐起來,整個人都懵了,自己一身光條條的。
雪白的床單上,赫然數團血色的殷紅。
“啊這……這……” 陳誌遠傻透了,隱約想起了些什麼,天!
昨天晚上…… 他趕緊跳下床來收拾一番,下樓一問,整個人都麻了。
酒店的人說,那個開大勞的美女一早就結賬離開了。
陳誌遠瘋了似的,開車直奔徐夢瑩鄉下的外婆家。
到了那邊才知道她外婆三年前過世,冇有葬在老家的村子裡,而是在縣城的公墓。
等他再趕到公墓的時候,半上午了,才知道徐夢瑩早上九點的樣子,掃了墓就離開了。
陳誌遠後悔不已。
真是大意了!
昨晚竟然忘記了要徐夢瑩的聯絡方式,更彆說加個微信什麼的。
他本是過目不忘之人,可竟然冇有記她的車牌號!
快六年了,她還是為他付出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。
快28歲了,他就那麼醉迷迷的結束了處·男生涯?
茫茫人海,又何處尋她?
正在那時,南海區委辦公室的電話打了過來。
“誌遠同誌,因工作需要,經研究決定,你上調回區委辦公室擔任常務副主任,協助我的部分工作,直接服務楊書記,職級正科。
具體工作,你以前作為林老書記的秘書,相信不用過多交代了吧?
誌遠同誌,歡迎回來啊!
請於下午六點之前,處理好鎮上的工作交接,直接回區委向楊書記報到,她會一直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