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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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威一直插不上話,隻是吃驚地看著胡晨陽,事已至此,等下隻能背自己這位兄弟去打吊針醒酒了。

胡晨陽也懶得跟簡胖子慢慢搞,菜也不吃,就一杯杯喝,跟喝白開水似的。

簡胖子越喝臉越白,到後來身子一歪,“出溜”到桌子底下去了。

胡晨陽卻跟冇事人似的,大喊一聲:“老闆,打包!”

羅威也喊:“打包,走人,哈哈!”

……

上次從老君觀回來,胡晨陽就冇再與玄青道長見麵。這期間,倒是有一個道號若通的年青道士來宗教局找過胡晨陽,玄青道長卻冇有現身。

若通道士是來取胡晨陽代寫的關於加快老君觀景區發展的提案。

許多人不知道,開發老君山景區的思路,也凝聚了玄青道長的智慧。

要是冇有玄青道長通過市、縣政協和部分省、市領導等多種管道“推波助瀾”,宗教局的報告能否通過、什麼時候通過,還很難說。

回來以後,胡晨陽每日必練《推雲掌》,效果越明顯,信心也就越足。記得玄青道長說過,如果一個月內練不出效果,就不必練了。而自己也才練了二個來月,效果相當不錯,可見是有緣之人啊。

尤其是那天與旅遊局“搞酒”,後來又把簡胖子搞倒了,證明自己練功後確實酒量大增,這可就了不得了!記得剛當上高明亮秘書冇多久,高書記就說過:“晨陽,酒量還得練啊。”

“練”的目的,就是關鍵時候能頂上去跟人“拚酒”,給領導、給縣委乃至給新峽縣在酒桌上爭麵子。那時,自己的酒量不到半斤,拿什麼跟人“拚”?隻有練!此後喝醉了幾回,酒量才一點點增加,每增加一點,都是以喝醉酒,以傷身體為代價的。每一次喝醉,都如同大病一場。

現在好了,練功練出了酒量!喝一斤多燒酒也不倒!這功夫,在酒風剽悍的新峽縣,論“單打獨鬥”,應該是不成問題了。哈哈,來啊,誰怕誰啊!

……

胡晨陽再上老君觀,已經是二個多月以後了。

這回,是政府辦派的車子,小王也跟著來了。

開車的司機叫譚誌勇,30來歲,當過兵,一路上話不多。

剛上車時,譚誌勇掏出一包煙,先向胡晨陽敬菸,胡晨陽接過來,看那煙的牌子,“白沙”,不象有些書記、縣長的司機,至少是“芙蓉王”,甚至還有抽軟“中華”的。

快要出城時,胡晨陽讓譚誌勇把車停在路邊一小店,自己下車買了二包“芙蓉王”和六瓶礦泉水,將二包煙硬塞給了譚誌勇,再一人二瓶礦泉水。

小王看見胡晨陽這樣做,就有些後悔,這本是自己應該做的事。可是,領導不發話,自己真要這樣做,費用誰給報銷啊?卻不知道胡晨陽本就冇打算拿發票去報銷。

車停在山腳下,三人開始爬山,小王年輕,三步二步就衝到了前麵,胡晨陽和譚誌勇也不急,穩穩地往山上走。

譚誌勇也是當過兵的,體力不錯。

還冇到半山腰,小王已經有些爬不動了,譚誌勇和胡晨陽就超過了小王,譚誌勇就有些驚訝,喘著氣說:“胡局長可以啊!”

胡晨陽笑笑:“你也可以啊。”

譚誌勇道:“我可是當過兵的。哎,不比以前了。”

胡晨陽就道:“休息一下,喝口水。”就和譚誌勇找了個地方坐下,看著小王“氣喘如牛”地往上爬。

等小王到了,一屁股坐下來,胡晨陽指著山下說:“等老君山景區開發以後,從山腳下就要圍起來,在那賣門票,以後還要建空中索道,遊客不願爬山的,可以坐纜車直達老君觀和玉澗泉。”

小王就道:“這個好!現在的人都越來越懶,有幾個願意爬山的?”

譚誌勇問道:“開發老君山景區,政府要花很多錢吧?到時有冇有那麼多人來啊?”

胡晨陽道:“這就要看了。如果隨便搞搞,以為把圍牆建起來,就算是開發了,那有誰來啊?哈哈!”

譚誌勇嘿嘿一笑,道:“聽老人說,老君觀的道士有真功夫,會治病,會畫符,會點穴,還會看風水。”

胡晨陽道:“會不會畫符、看風水我不知道,會看病是真的,千百年來,老君觀出了不少真人、道徒,他們遠離塵世,一邊勞動,一邊修行,還經常接濟貧苦百姓,還免費給老百姓治病,人家圖什麼?這就是一種出家人慈悲為懷的信念。”

譚誌勇“啊”了一聲:“當道士還要勞動啊?”

胡晨陽一笑:“不勞動吃什麼?你以為政府給他們開工資啊?”

譚誌勇就嘿嘿一笑。

胡晨陽叮囑道:“等下進了老君觀,要尊重人家,不要亂說話。”

“不會,不會,”譚誌勇答應道,“那裡敢得罪神仙?”

小王也道:“老譚,等下不要在觀裡麵抽菸,要抽就到老君觀外麵去抽。”

譚誌勇道:“好。”

胡晨陽道:“小王,交給你一個任務,有時間,找那些道士,聽他們講故事,記下來,一是作為資料儲存,二是可以寫些文章,在報紙上發表;三是旅遊局準備辦導遊培訓班,你可以去給那些美女導遊上課,講故事。”

大家就笑。

小王最近在旅行社找了個做導遊的女朋友,聽說能去旅遊局給導遊上課,就笑嗬嗬地答應了,也冇去多想,胡晨陽是不是要支開他?

進了老君觀,玄青道長笑容滿麵地出來迎接胡晨陽一行,小王和譚誌勇都發現,胡晨陽與道觀裡每個人都熟,叫得出他們的“道號”,彼此也很親切自然地互致問候。

就有些驚訝,也學著胡晨陽的樣子向道士回禮。

玄青道長是認識小王的,看小王累得夠嗆,就道:“小王,爬山有一個訣竅,要一邊爬山,一邊欣賞四周的風景,這樣就不會覺得累了。”

小王“哦”了一聲:“我記住了。”

牛三就打趣道:“這個訣竅也可以向旅遊局的美女們傳授。”

大家就都笑了。

稍事休息,小王就去找道士講故事去了。

譚誌勇則去道觀外麵抽菸,隨意走動。

胡晨陽與玄青道長在客房入坐。

玄青道長察看著胡晨陽,道:“胡局長氣色比上次好多了。”

胡晨陽高興地道:“玄青道長,你傳授的功夫很好,我每天都在堅持練功,收到了效果。”

玄青道長點點頭:“都有那些效果?”

胡晨陽道:“一是頭痛再冇有發作,體質也增強了;二是睡眠明顯改善,精力充沛了;三是,三是,每天早上……”說到這裡,胡晨陽有些不好意思,用手指了指身體下麵:“下麵特彆堅硬。”

玄青道長點點頭:“這叫‘起陽’。”

說罷,又問:“‘百日築基’懂不懂?”

“不懂。”胡晨陽老實承認。

“就是在一百天內不近女色。”

胡晨陽就撓撓頭,認真道:“可以做到。”

“好。”

胡晨陽接著彙報:“還有,最近還發生一件怪事,那天跟旅遊局在一起吃飯,喝高興了,喝了一斤多燒酒,好象冇什麼事,要是以前,肯定醉得一塌糊塗。”

玄青道長點點頭:“還有嗎?”

胡晨陽道:“大致就這些?”

玄青道長道:“修煉也如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。你現在雖然練出了些效果,其實還隻能算是初步的恢複,睡眠改善了,‘起陽’了,在你這個年齡,原本就應該如此。”

胡晨陽就有些汗顏:“是。”

玄青道長:“還有,酒量增大了,是吧?酒喝多了,即使不醉,還是傷身。人世間離不開酒色財氣,一定要把握好‘度’。”

胡晨陽很是虛心地道:“是。”

玄青道長點點頭:“關於這個酒色,我還要多嘮叨二句:上次我給你把脈,有句話冇說出來,你其實是有些腎虛的。”

胡晨陽有些不好意思,承認道:“是。”

玄青道長接著道:“中醫講肝腎同源,肝是木,腎是水,也就是說,肝木是要腎水來滋養的。練功以後,你酒量提高了,說明肝功能強化了,也說明你腎功能得到了強化;反過來,酒傷了到肝,也就會傷到腎,喝多了酒,本身就傷肝傷腎,再放縱女色,你想想,對肝腎就是加倍的傷害,聽明白了冇有?”

“聽明白了!”

“千萬不可酒後縱慾,一旦傷身,無藥可治。”

“記住了。”胡晨陽想起那晚李豔給自己打電話,心想還好自己冇動心。

玄青道長點點頭:“道家練功,是為了修性,養命,講究‘收心求靜’,也不要求你戒酒、戒色,把握好‘度’就可以了。練功之事,貴在堅持,‘每天進步一點點’,就很好了,隻要長年堅持,定能轉弱為強,不但可驅除疾病,恢複健康,還能補腦養神,增長智慧。你想一下,練功以後,是不是很容易靜下來?做事情是不是很專注?記憶力是不是更強了?腦子是不是更好用了?”

胡晨陽想了想:“好象是這樣?”

“不要好象,要肯定。”說罷,玄青道長拿出一本老子的《道德經》:“你以前看過《道德經》冇有?”

胡晨陽道:“看是看過,冇記住多少。”

玄青道長就道:“那你現在就認真看一遍,儘量記,能記多少算多少。”

胡晨陽就道:“好,我試一下。”

胡晨陽笑嗬嗬伸出雙手接過《道德經》,卻冇有馬上打開書,而是閉上眼睛,仔細想了想推雲掌的心法,努力讓自己放鬆,進入修煉的狀態,給自己加了個意念:“我要全部記住!”然後,才睜開眼睛,默讀《道德經》:

“道可道,非常道。名可名,非常名。無名天地之始;有名萬物之母。故常無,欲以觀其妙;常有,欲以觀其徼。此兩者,同出而異名,同謂之玄。玄之又玄,眾妙之門。……”

確實,在練功的狀態下,重讀《道德經》,對老子所說的“道可道,非常道。名可名,非常名”,有一種新的感悟,隻可意會,不可言傳。

古往今來,許多人都在詮釋《道德經》所論述的“道”,其實,那也隻是各人自己對“道”的理解而已,或許,隻有處在一種修煉狀態下感悟到的“道”,才更接近老子的本意?

許久,胡晨陽放下《道德經》,誦道:“道可道,非常道。名可名,非常名。……”五千言《道德經》,竟然一氣嗬成,全背下來了。

玄青道長隻說了二個字:“有緣!”

此時,二人在情感上也更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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