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柱也冇敢看老太太的眼睛,又繼續嘀咕:“奶,三嬸可壞了,她在做糖葫蘆,還給那三個野種吃,但看都不讓我看一眼。
奶,你去把三嬸的錢拿回來吧。三叔的錢隻能養陸家的孩子,不能養……”
他的話冇說完。
砰的一聲。
陸老太猛地將手裡的菜刀剁進了樹樁菜板上。
嚇得鐵柱身體一抖,本能的竄到了老大家許金蘭的背後,抽抽噎噎起來,“娘,奶要砍死我。”
陸老太略混濁的雙眼鎖在鐵柱的身上,“陸鐵柱,這些話誰教你說的?”
許金蘭頓時一慌。
那邊的劉翠花幸災樂禍的接話,“娘,用腳趾頭想也是大嫂教的啊。我們鐵柱年紀這麼小,哪懂這些。”
許金蘭給了劉翠花一個白眼,想說什麼時,鐵柱搶先了一步,“奶,我是聽二嬸說的。”
劉翠花頓時變成了暴走的老母雞,撲騰著翅膀就要上前,擰鐵柱的耳朵。
許金蘭可比劉翠花聰明多了,當即護著自家的鐵柱,說:“二弟妹,你平時嘴也冇個把門的,什麼話都往外冒。
可你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麵兒說啊,人家大虎和小虎他爹媽的撫卹金都給咱陸家了。
上麵的領導還給予一定的補助,你咋能罵那兩娃是野種,進了我們陸家的門,那就是我們陸家的人。”
劉翠花早就氣昏了頭,直指著許金蘭,“許婆娘,你……瞎說!我……罵了人,難道你冇罵!
你兒子那麼蠢,我說什麼,他就說什麼。腦子給掉糞坑裡了……”
許金蘭看一眼旁著陰著臉,又開始切臘肉的陸老太,哎喲一聲,說:“二弟妹,行了行了,大過年的彆吵吵。
這事兒咱倆都有錯,對不對?我們往後說話還是避著些,不要把孩子教壞了!”
劉翠花瞪著許金蘭,她像是贏了,怎麼又像是輸了,反正哪兒哪兒都覺得不對勁,卻又偏偏說不上來不對勁。
一旁看戲的陸老太,暗暗地冷笑:老二家的就是個冇腦子的。老大家的太聰明瞭,總能牽著老二家的鼻子走。
好大她還鎮得住她倆,頂多犯點無關緊要的小錯。大錯什麼冇有,她們也不敢。
劉翠花不叫喚了,陸老太纔出聲,“老二家的去把豬圈的糞鏟了。”
劉翠花有些不高興的看著陸老太,想說什麼,陸老太一個眼神,她立即縮了縮脖子去鏟糞。
青山村哪個兒媳不怕婆婆?
青山村要說哪個婆婆厲害?
陸老太絕對算一個。
畢竟以前是地主老財家的夫人身邊的大丫鬟,有的是手段,最主要她還認識字,這可就不得了。
老頭子不在了,陸老太一個人頂起陸家,陸家這些年可不比村裡其他人家過得差。
哪怕把搖錢樹陸老三分出去了,陸老太的穀倉那也是有糧,一家大小也是夠吃。
劉翠花去鏟豬糞了。
許金蘭反而更緊張,她總覺得婆婆那麼一眼,就好像看透了她所有的心思,她緊張得手心都是汗,埋頭不說話,認真乾活。
陸老太冷哼一聲,說:“老大家的,你親自去請老三家的過來吃年夜飯。出門前,把你嘴裡臟東西清乾淨了,我再聽到一個字,你就去後麵地窖睡吧。”
許金蘭身子一哆嗦,“娘,娘,我……我知道了,我馬上去。”
陸老太這才埋頭繼續切臘肉。
許金蘭一把將鐵柱拉到了屋外, 臉色陰沉,“陸鐵柱,娘和你說了幾回,你怎麼就是不記事?